何念西捧着粥碗,鼻子一酸,眼泪珠子吧嗒吧嗒顺着脸蛋滚下来,抽抽噎噎仰起脸儿:“刑震谦,你欺负人!”
刑震谦一愣,“让你喝粥还成欺负你了?小犟驴,真不讲理!”
何念西气得眉毛都红了,这厮,明明知道她说的不是喝粥,揣着明白装糊涂,呜呜!
见小丫头牙齿咬得咯咯响,一脸誓要跟恶势力对抗到底的生猛表情,刑震谦噗嗤笑了,接过粥碗放到桌上,顺手卸下挂在墙上的军容镜,递给何念西——
深眸扑闪,黠黠浅笑:“你自己看看,就你这副尊荣,谁稀罕‘欺负’你?”
何念西恶狠狠丢给刑震谦一对卫生球眼神,斜斜乜一眼镜子。
下一秒,她难以置信地又一次颤抖了!
睁大双眼盯着镜子里那张长满红疙瘩的大圆饼,急得连声问:“啊我的脸!这是怎么回事?我的脸怎么变这样儿啦?”
也顾不上记仇了,裹住棉被跳下床,揪住刑震谦胳膊求助:“邢叔叔,我需要找医生!麻烦你帮我喊医生!”
刑震谦耸耸眉毛,慵慵地打了个呵欠,斜睨着何念西,漫不经心问:“现在明白了吧,你这张脸,医生看着害怕,不敢靠近你,我只好勉为其难,强忍着给你搽药酒!”
人家都快急疯了,他还有心情不咸不淡地看笑话,真是个睚眦必报的大混蛋!
何念西打算不再给这厮留情面,决定狠狠踹他一脚,誓要给他来个鸡飞蛋打!
卯足了劲儿猛一抬腿,鸡没飞蛋也没打,她自己倒是痛得哎哟一声,呲牙咧嘴倒在病床上!
一时情急,忘记自己是伤员了,唉……冲动是魔鬼呀!这么快就反噬了!17901513
刑震谦看到这丫头是真痛,饼脸都咧歪了,于是再没说风凉话,强忍着没笑出声,帮她掖好被子,重新又把那碗还冒着热气的白粥塞进她手里。
何念西一边吃粥一边问:“这么说,我是对槭树过敏,那你也爬了槭树呀,你怎么不过敏?”
“我那么多年训练难道是白练的,抵抗力强呗!”某男大言不惭,厚着脸皮掐掉他其实也过敏了、后来吃了医务组开的药才恢复原状的事实。
不过他抵抗力确实比何念西强得多,他下半夜在山上吃下药,早上起来脸就消肿了,何念西还输液呢,却几乎没怎么有明显的恢复症状。
何念西又问:“那我后来怎么回驻地的?”
刑震谦淡然一笑:“医务组两班倒抬回来的,好看的小说:。”
何念西心有疑惑,影绰记得昨晚做了好多梦,好像梦到她躺进一床暖呼呼的热被窝,妈妈用温暖的手给她整理头发,还梦见好像吃了什么好东西,凉丝丝甜津津的,从来没吃过那么好的东西。
医务组的担架,难道还能起到“一枕黄粱梦”里面那只枕头的作用?
回头等她腿好了,能下地蹦跶了,一定得去看看那条神奇的担架!
等她腿好,已经是一星期之后的事情。
原定半个月的实习计划,因为她的意外受伤,生生耽误一星期,才算勉强结束人生第一段军旅体验生涯。
在医务室全体医护人员精心照料下,她的饼脸已经完全消失,那些大大小小的红疙瘩痘也都无影无踪,脸蛋跟以前相比,虽然粗糙了许多,但据医生说只要细心护理一两个月,保准儿完全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水当当滑溜溜,一点都不用担心!1d705。
有专门配备的药酒,她的脚腕基本已经恢复,再也不用跛着脚走路,只不过暂时还不能蹦跶,得悠着点儿慢慢走。
大腿那点肌肉拉伤,也已经完全散瘀,当然,从她恢复意识那一刻起,药酒都是她自己搽的,没有假任何人之手!
出发回城那一天,新兵连全体战士都到驻地大门口送行,望着那些一起摸爬滚打训练了半个多月的兄弟们,何念西一阵热血激当,豪气万丈一挥手:“兄弟们,我还会回来的!”
此语一出,立刻心虚转身,迅速溜进刑震谦那辆披着吉普外壳的低调豪车,轰轰轰离开战狼特种大队。
她是真心喜欢这个军营、真心想再回来的,只可惜,能不能再有机会来这里,却不是她说了算,唉!
一路忐忑琢磨,回去后该怎么想办法讨好主编蒙悦,努力把这份工作签下来,遭遇史上最难就业季,这么好的工作不知道得有多少双眼睛巴望垂涎着呢!
往回家的方向走,会先路过杂志社,所以何念西打算先去杂志社,把躺在病床上这几天精心写出来的报道交给蒙悦,以示态度之诚恳。
念珠鼻何粥。拍完马屁后,再回家。
当时正在监督高凯对她的报道材料进行“除禁”审核的刑震谦,听到她的计划后,不动声色抛了抛手里的车钥匙,淡然开口:“我正准备去杂志社找人,捎上你吧!”
好吧,捎上就捎上,有首长专车可供享受,谁愿意搭乘进城采购的军卡!
于是乎,一路呼啸而来,卷起两道灰尘,迎着漫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