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顶在小腹的东西,江祈想一拳闷死自己。
她怎么能因为眼前这人套了温润如玉的外壳就忽略了他的本性?那夜的折腾还不足以说明他的狼性吗?
“开个玩笑而已,这不是因为我们不熟嘛,你别当真,千万别当真!”她赔着笑脸安抚兽性即将大发的男人,脑中思绪转得飞快,做好各种防备,以杜绝那次的悲惨再度上演。
那种活生生的痛楚,她这辈子是不想再尝了。
“江祈,我们不熟吗?”
诸葛珏没有息怒,反而被她激得更是怒火中烧,只是目光里的温度却直线下降,连语气也不复温柔:“如果你我不熟,这世上再无你我熟悉之人!这些年你用在调查我的时间不比我监视你的少,况且,你是随随便便带不熟男子回家过夜的人吗?你是三更半夜惦记不熟男子而上门的人吗?”
难道在她眼中,只有诸葛玄奕与赫连冬才是她熟悉之人?
“你这样发怒我会以为你对我——”
“这是事实,不必怀疑!”
江祈只开了个口,话就在半路被拦截,一句铿锵有力的回答让她的心跟着颤了三颤。这货难道不明白,这样挑明了就不暧昧了,就不好玩了,她该怎么办?从来没遇到这种情况呐!
房中的气氛突然僵到了极点,两人对视着沉默不语,因为两身相贴离得太近,所以能清楚地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爷?”敲门声在此时响起,周尧担忧的声音打破了房中的僵局。
江祈下意识地就想挣脱,却被诸葛珏先一步拦身抱起扔上了床,接着,这货阴沉着脸色俯下身为她脱鞋除袜,画面愈发诡异。她很想提醒一句,门外还有人等着回复,他是不是得先吭个声,但一想周尧那厮对她的敌视,闭嘴安分了。
她虽被伺候惯了,觉得有人为她脱鞋习以为常,但对方是个野心勃勃的王爷,极有可能是将来的帝君,这未免有些难以接受。
“爷?可需要什么?”等不到回答的周尧更紧张了。
“周尧,你是太闲了吗?本王需要安静!”诸葛珏踢掉鞋子上床的同时,很仁慈地解放了门外的忠心护卫,不再折磨他。
江祈就着烛光打量着此时的诸葛珏,忽然觉得自己当初为他准备的黑袍成了魔术衣,把这货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改变了。她只是觉得黑色适合一个腹黑的王爷,却是歪打正着击中他的本性。
这些年的伪装,不容易吧。
“即便要我留下陪你,也不用到床上来谈事吧?”
江祈缩了缩脚打算绕个身从另一头溜下床,却被对方一掌扣住了脚板,怎么就没有香港脚来贡献香味给这货呢?她咬了咬唇对低头仔细查看的人做了警告:“您看上什么都可以,可别看上我这脚,要不然哪天醒来发现少了一只脚掌会很吓人的。”
这个年代也流行裹足,不过某些穷人家的丫头和武林人家的小姐通常不会施行此习俗,毕竟影响干活走路与练武,所以,她不认为自己没有裹足的脚有什么稀奇,又不是独一无二。
“在大鞋中套小鞋并垫高,也只你想得出。”
诸葛珏粗砺的掌心抚过那只白皙莹润的玉足,说不出的喜欢,尤其是那饱满圆润的脚趾腹,珍珠般可爱,与他母妃那双裹过的畸形小足大为不同。
这样一双脚才适合她。
“今晚不睡,会有些累,躺下吧。”
在江祈开口之前,诸葛珏已再度下了命令并亲自执行,将尚未回神的她推倒在里侧,自己侧卧在她身旁掀过被子盖上,“能悄然无息地上楼偷窥,我知道你身手不错,但不可能赢过我。”
她“睡”过那么多男子,他怎么就不能和她“睡”?
“诸葛珏,你是不是发热烧坏脑子了?我怎么觉得你的躯壳里换了一个人?”尤其在刚刚惹怒这货之后,忽然就性情大变极度霸道自我,偏偏她还是个没有胆量硬碰硬的。
因为这么多的周旋经历,她已习惯选择最简单最安全的自我保护方式,装胆怯装小人装虚伪,但凡能让对方轻易放过她的,她都能做。骨气值多少钱?脾气能护她多久?个性能帮她多少?
“这才是真正的我,不介意你看到,反正——今后也不必伪装了。”诸葛珏满不在乎地坦白,聪慧如她,怎会看不穿?与其继续强迫自己戴上面具看她退缩,不如露出真面目强行将她困在身边。
对付她这个性子,还是强势比较有效。
“你打算明日离开?所以,你原本就会放过老宣?赫连冬呢?我知道你在查他。”
江祈避开那道灼热视线,将目光移向头顶的彩绘,假装研究那上面的图案,却是全神贯注等着回答。
她不是讲义气保护太子与赫连冬,只是很多事没有了结,那俩人也不该枉死,反正都不是这货的对手,留着又能怎么样?
“这上面的十八式没你画得好。”
诸葛珏冷不丁地冒出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江祈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头顶的彩绘是闺房秘技十八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