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祈的解说并不能让孩子明白,不过,门外的方清扬听得一脸冷汗,屈起的手指险些碰上房门,所幸还来得及收回,便带着几分焦虑逃一般去找妻子来救场,儿子不过六岁,某些事言之过早。
“好了小子,玩去吧,姑姑得找你爹谈点事。”
江祈单手拎起孩子放下床,将“教育材料”仔细收在枕头底下,开始用眼神赶人。她得藏好这图册,省得被这娃偷去当小人书在庄中兄弟面前炫耀。
上面诸葛珏的神韵画了八分出来,熟悉他的人能一眼看出,还是留在房中找机会请他亲自翻阅吧。
“我爹忙着呢,兴许不在庄中,不然姑姑带我去海钓吧!我好几天没出门了。”方忠义抱着姑姑的大腿仰着小脸装可怜,这庄中也只有姑姑一人纵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
“方才你爹就在门外,此时想必是寻你师傅来抓你练功去了,还不快跑?”江祈想敲敲孩子的脑袋,刚抬手人已没了影,看来当真不喜欢练武,竟溜得比兔子还快。
一刻钟后,江祈换上外出衣物戴上面纱直接从后门的地道离开,去药铺转了马车赶到赣城城西的胭脂铺,在贵宾包厢会见了早就约好的卫歌。
“穿女装不错,听你说话不会觉得不阴不阳了。”她扯下面纱,一边倒着茶水,一边打量同样以女装出现的盗神。
“但我看你穿裙子别扭,没有上次的风神俊朗,声音也听着奇怪,像个变了性的男人。”卫歌淡淡地回击了一句,接过茶的同时递上了一份资料,“已经按你说的做了,赫连冬已被带回去。”
眼前这人虽然皮囊不错,但因做了十余年的男人,举手投足方面已成习惯,她又见过男装的样子,自然看不习惯。尤其是嗓音,低沉的中性音质成了完全的女音,怎么听都别扭。
“用不着挑剔,我又没让你嫁我。”
江祈带着笑意打趣道,视线瞄过那份资料顿时一愣:“全英文的?你可真够谨慎的,万一我不懂呢?而且这里离海不远,外商不少,没准就有懂英文的,鬼知道这世界到底跟我们那有多大区别。”
她不过是要赫连冬的资料,没必要防得这么严。
“至少能防我身边的人。”
卫歌神情平静,看不出情绪波动,将资料翻至最后一页,解释道:“来这之前我混在美洲的一支雇佣兵团,中文并不好,拼音倒是学全了,所以,加密文件就用拼音,除你我之外,无人能懂。”
这份资料是当初在海上所定的合作,她会准时交出是因为迫在眉睫,毕竟身份暴露后她的生意受阻,他们的产业在夏国已没了活路,可军需太缺,大举将至,既然遇上了富婆,她只能把主意打到这人身上。
“是左相勾结你们夏国的证据?这算赠送的资料?”
江祈将纸张撕下,快速浏览了一番才没好气地瞪了一眼特殊同伴:“别用看肥羊的目光来看我,你们夏国的手伸得太长了吧?怎么连我们的左相大人都勾搭上了?丑话说在前头,我给你钱是让你帮你家前太子复国的,可别让用我的钱来打我的国家。”
“你的国家?”
卫歌显然吃了一惊,这人吊儿郎当没个正经样,经商手段可谓是老奸巨滑,坑的都是商国人,她怎么不对自己国人手下留情?
“别怀疑我对这个环境的热爱,好歹做了十几年的商国人,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江祈擅长察言观色,与军队中长大的卫歌不同,早把对方的脸色看个透彻。她从袖兜里取出半块私印递了上去,“夏国的最大木材商是我的,送你了,具体有多少分工厂,问总店的余管事,他那里有半块私印,查证信物后能为你所用。”
这片大陆太小,只三国鼎立,让她做个生意都伸不开手脚。若有机会,她是想出海看看外面的世界,真正的进出口贸易或许进项更多。
“你以前是做什么的?企业家?”
“真巧,跟你差不多,只不过我来自法国外籍兵团,只要经过考核就行,不会像美国这种不经过政府组织的部队。雇佣兵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上辈子拿命赚钱太辛苦,所以这辈子有机会轻松敛财,又怎么舍得放过?再说,我来时才四岁,孤立无援,除了赚钱也没其他事可做。”说到出身,江祈压下的兴致又窜了出来,比初次交流更豁得出去。
“确实够巧——看来,老天待我们不薄。”卫歌也难得露出一丝笑容,虽然在对方身上看不出一点雇佣兵的影子来,但她相信这番话。
“你可别谢错了对象,给你钱的是我江四爷!”
江祈抬手用雇佣兵部队的手势指了指对面的女人,将资料顺手藏入袖中便起身告辞:“继续帮我盯着宁国的举动,只要与我搭不上边,爱怎么折腾就折腾吧。江山社稷本就是合久必分,分久必合,你也看淡一点吧。”
“等等。”
卫歌叫住走至门边的江祈:“我知道你为人谨慎,但还是要提醒你,赫连冬与上次的白玉都不是简单人物,他们皆是另有身份,你不该随意下注,最好都别选。”
女人的第六感最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