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爷,咱没请那些商户啊!而且,咱送请柬的时候明明说了不收礼的,为何他们都送了银票?还送得特别多,上个月爷去贺陈大人升官才送的五十两,他今晚回送了一千两!他不过是个小小六品官,怎么有那么多钱?”秋蹙着眉绕到主子跟前,满脸疑惑地问着。
月色下那张清秀乖巧的脸带着一股子认真求学神情,仿佛他这主子说的任何话他都能奉为良言来拜读。
江祈暗自感叹,这孩子是在崇拜她啊!
“请是没请,但爷出钱让人演了几场戏,这些投机取巧的伎俩不够光明,咱家秋这么单纯美好可不能让阴暗玷污。至于那陈大人,是在京的礼部官员,虽说只六品,可学子们进京赶考哪回不给他塞钱?礼部可是赚钱的部门啊!”江祈打着酒嗝摸了摸秋的脑袋,准备回梅园休息。
要知道她可是在一个托儿漫天飞舞的世界生活过二十年,偷点经验还是会的。
花点银子请人在酒楼“酒醉”吹嘘谁谁谁准备送江四爷千两纹银;谁谁谁送江侍郎大人百两黄金;据说某某某的侄子在宫里内务府当差,说皇帝十分喜爱江家四爷,才会龙颜大悦金口玉言御封了个正三品大官;据说某某某的妹子是东宫的守夜宫女,亲眼见太子殿下与江四爷把酒言欢,促膝长谈,亲如兄弟等等。
诸如此类,一干半真半假的传言在京城各个名贵酒楼、妓/院、戏园等地,巧妙地传入各个官员耳中,扰乱人心。
至于那些商户,自然是通过商界人脉散发传言,试问,哪个商户不想做一次皇商?哪个商户不想巴结官员罩罩自己头顶?
官商勾结,自来是千古不变的真理,岂能不利用?
她江四爷的名声本就不错,京城第一门庭当家人,如今突然被御封朝廷大官,想巴结的人自然多,再则,她为人不善,偶有阴险狡诈、唯利是图的传言,不想巴结的也怕他人落入她手中吃尽苦头,不得已也得有点表示。
所以,今晚的庆贺宴,她自然是会有大丰收的。
江祈摇头晃脑地得瑟着,为自己这一招敛财计洋洋得意,暗叹当贪官的滋味啊,就是一个爽字!可侧目一看,发现身旁扶着她的秋落下了一大截,难怪她走路都有点飘了。
“秋,别在这院子里傻想,去找江西点算银票,明日一早就安排人去各大钱庄兑现银,全部运到府里来。对了,记得分出大半部分去临城钱庄兑换,突然间在京城换那么多现银会引起轰动,爷告诉你,做人呐……要低调!”江祈对着秋挥了挥手,强行直起身子朝梅园走去,因着有些头晕,连一路上请安问好的下人们都不太认得清了。
低调果然还是真理。
大家看看,她江四爷如此高调地在京都横行霸道,果然就栽跟头了吧,一栽就是一千五百万两呐!她暗自纠结着,准备再想个其他法子能抠回一点银子。
这送入国库的白银白白丢了不说,还惹怒了诸葛珏那死变态,搞不好真如诸葛玄奕恐吓的那样,半夜闯入扭了她的头去。
“爷,您这是喝多了吗?香菱扶着您吧。”
江祈正准备拐入小道进梅园,暗处飘来一阵腻味脂粉香,刚扰得她想打喷嚏,一个娇娇柔柔的嗓音就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