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了,他早已发现自己不管花了多少钱,燕尔的反应永远只会有一个:还够用吗?不够说话我想办法去赚。
在燕尔的观察下,她发现每隔三四日,乔恩的米粥或鸡汤里便会多出四五只虫草来。如此,一个月总要用上两三盒子冬虫夏草,约合白银一百余两。
和冬虫夏草一笔,一两银子就能换到一大罐的蜂蜜简直是不值钱得像是白捡来的一样。
可乔思能从药店里买到这样稀罕的补品,却从没买到过蜂蜜,甚至还把蜂蜜看成很难得的东西,为此很是感激燕尔。
这就有趣了。
再往前一步说,乔思说他兄妹还在乔家时,虽然用度时常被克扣,可每隔个一两月,主屋还是会送来维持乔恩生存必须的药材,补品,甚至包括冬虫夏草。但他提出想要些蜂蜜为乔恩通通肠胃时,却遭到了拒绝,说全乔家都买不到这样的东西。
这怎么可能?
燕尔微微咬着自己的唇,觉得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就要被她想出来的时候,却忽然听见窗外传来了程清的声音:“燕尔姐,宋老板想叫你过去一趟,说些事情,其他书友正在看:。”
她不由一惊,从自己的沉思中挣脱出来。燕尔起身,出了门,对程清客气地笑了笑,又抬头看了看天色。
太阳已经西斜,再过上几刻钟便是晚餐时间了。宋杭从没有在这个时候叫她去议事,因为谁都知道,耽误了吃货燕尔吃饭,她在即使当时因为忙而闷不吭声,过后也一定会加倍地讨回赔偿来的。于是,这可就稀奇了,难道说是出了什么急事?
燕尔再去打量程清时,不由就更加觉得对方的神色十分僵硬,似乎在藏着什么忡忡心事一样,笑容都是假的。她不由被程清那种表情所影响,把蜂蜜的事儿扔到了一边儿,对坐在一旁同样听到了程清话语的乔思和秦氏略一点头,就大步走了出去。
……
宋杭坐在自己的书房里,沉着一张脸,呆呆地看着面前的账本。
书房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和女人说话的声音:“老板?”
那是燕尔,宋杭有些迟钝地想,宋记赌场的人都喜欢叫她东家,而不在宋记的人们则会连着姓叫她宋老板,只有燕尔才会愣呆呆叫老板,而且几次纠正都纠正不过来。“老板”对于宋杭来说,是一个生疏到极致的称呼,仿佛是一个压根不知道她姓名身份的外人才会在一些情况下才会叫出口的称呼,可不知为什么,听到它从燕尔嘴里吐出,却偏偏显得有些亲昵,宋杭并不讨厌。
她咬了咬自己的唇,低声回应道:“进来。”
门被推开,燕尔走了进来。
燕尔一进门,便问宋杭:“外面天都黑了,老板你怎么也不点灯?我在屋外瞧着还以为是程清在哄我,你根本就不在呢。”一面说着,她一面摸索着去找烛台。
宋杭有些尴尬地欠了欠身,弯腰从桌旁先一步摸到了火柴,划亮并点燃了蜡烛。
燕尔凑过来为蜡烛罩上了灯罩。
房间里终于有了些昏暗的光。
宋杭慢慢地说:“我看账本一时看呆住了,没想到天就这么黑了。”
燕尔垂眼看了一眼宋杭桌上的账本,那账簿是倒着放的。
宋杭却并没发觉到自己的话里全是矛盾和漏洞,她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慢慢地甩熄了火柴,有些突兀地说:“你记得吗?以前我们都是用火折子取火的,这火柴还是你想法子做出来的。那时候还有人说这玩意儿看着有趣,却和草纸一样用完一次就完蛋了,不如火折子耐用。”
燕尔没吭声。
她才不会说自己从来就没想过要做出火柴来,只是实在是不会用火折子才悄悄弄了火柴来使,不想居然就被别人瞧去,最后也不知怎么连宋杭手里都有了火柴。呜呼哀哉,她自己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拿到,倒时不时被人拿着这小东西取笑。
宋杭看了看燕尔的表情,低声说:“但是这东西,我觉得比火折子用着倒要更方便些。其实……其实你平时看着不声不响的,还是挺能干的,现在在我这里做账房,简直都有些屈才。”
燕尔的眉微微地皱了起来。
宋杭有点艰难摩擦了一阵自己的手指,然后问:“宋记想在京城那边开家分号,你有没有兴趣去分号做掌柜?”
燕尔瞪大了拉牛牛她就摇了头:“老板,你知道的,我男人他就快要……”
“是,你男人,我知道,好看的小说:!”宋杭打断了她的话,迅速摆了摆手,又点了点头,“我知道,你男人嘛……乔思。乔……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乔家他……”
“乔家找你麻烦?因为我和乔思所以找宋记的麻烦?”燕尔有样学样地打断了宋杭的话,倾身,盯着对方问道。
她这样问的时候,满心都是震惊。燕尔虽然知道乔家有些近乎偏执和诡异地在于乔思乔恩这对庶出兄妹过不去,却从没想过对方会对着已经脱离了乔家的,本就不受重视无关紧要的,甚至还残废了的人依旧盯着不放。她自认全家都算得上低调,并不曾显露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