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混日子。”
可随后,他话音一转,又言:“杂院不比您这里,乱哄哄的。若说苦呢,的确是又比这里苦了些。可您听我说,跟她还是有前程的。她是个童生,识文断字,虽然几次考了秀才都没考上,可与做力气活的到底不同。听说她如今给一家马场做账房先生,每月的收入也总有二钱银子,够吃够喝啦,省着些也是一帆风顺的好日子啦!”
“这样的人,若真是能过日子的的,怎么会没有亲事在身呢?”乔思困惑。
媒公公忍不住也笑了:“她也有一句话,和您倒是一个意思,说,娶谁过日子都一个样,言外之意那就是看谁都一样,根本就没喜欢谁。”
“乔七公子您是不晓得,杂院里生活苦,男人少,哪怕嫁人总归要过苦日子,但总不是不愁嫁的。能找个可以眉来眼去日久生情的,或找个身体强壮踏实肯干的都不错,谁要跟这么个没心肝冷冰冰的读书人!至于杂院外的男人们,就如七公子您这样住惯好宅子的,那轻易也是不肯下架到那种地方去的,更是看不上她了。这一来二去,她便闹了个高不成,低不就……”
说着说着,那专靠说媒为生的老男人一甩手绢,凑到乔思耳边轻声道:“我对您讲,如今那童生的父亲病重,只盼着她早日成亲,故而她也正急着娶人进门,情愿为此倾家荡产的,好看的小说:。只要您点头乐意嫁,别的不敢说,但稳当当十两银子的聘礼是少不了的!也不要你这里任何陪嫁。”
“十两银子?不要陪嫁?”乔思一怔。
他抿了抿嘴唇,忽然想到乔家嫡出的大公子定亲时,收到的聘礼足足装满了十辆马车,合计下来怕是上万的雪花白银也不止;乔家前不久才刚出嫁的十公子嫁给了一个盐道家的独女,单说他嫁妆里一支小小的白玉簪,便是值千两黄金;前不久也订了婚事的乔家十五公子,也曾把用做定情信物的一支粉玉牡丹簪在头上出来展示给众人看,层层叠叠数不清的花瓣精细无比,听人说,只单拿出一片花瓣来,就值五十两纹银。
十两银子……
若说乔思完全甘心,或者真的有些不切实际。
他过得再怎样苦,也终究是见过些世面的。乔家这样的家世,便是奴婢们也都眼界开阔,等闲不会把十两银子放在眼里因此许了终身的,可他也听进了耳边媒公公的实在话。
媒公公说:“七公子,您别怨我媒公公说话直。您这情况,年纪大,相貌又……我不是不肯给您说好人家。那做生意赚钱的,当官儿高升的人家是不少,我也很是知道几家,即便人家嫡女的亲事是早早定下的,可总会有适龄的庶女或旁支姑娘在。”
“可有一点,这好人家再好,那到底也比穷人家要势力。您如今身上穿的是粗布,头上戴的是野花,人家稍一打听,就知道您出身虽看着好,是乔家有名有份的七公子,可到底都是虚名儿,知些事的都知道这做不得准,没用处。”
“这往下嫁就不一样了,您这样的出身,人家多少总会敬着点儿您。再拿了十两银子留给您妹子或爹爹,好歹困难时能打点个下人,总比什么都得不来的强。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能有个肯明媒正娶出聘礼的正经人也不容易,虽万万不敢说是蜜罐,但也算不得是火坑!愿不愿意的,您好好考虑了再给我答复。”
乔思闭了闭眼。
有一瞬间他眼前闪过自己容貌尚在时,一次母亲摸着他的头,对他说:“如今便长得这般好看,以后不知是怎样的美人呢,以后必给你说个发达人家,如意妻主,让你嫁得风风光光。”
他也忽然忆起自己妹妹也曾拉着他的手,道:“哥哥,以后你要嫁个状元,我也要考个状元,我们一起让爹爹高高兴兴的!”
那年他也曾提笔作画,在纸上勾勒出过一个面貌模糊,但白衣翩翩的少女,想象中,她应该文采飞扬,顾盼生辉,只对他一个人温柔而笑。
但下一刻,乔思睁开眼,面前幻想俱失,只有媒公公一张满是褶子的脸。
他听见自己说:“嫁谁都一样,我如今还是这么想,真的是嫁谁都是一回事儿,我没什么不愿意的。”
“可有一点,那十两银子的聘礼我不要。我只要她家看在我乐意过去当牛做马,好好伺候她伺候岳父的份上,同意我把妹妹也带过去。我妹妹是个废人了,吃的不多,每天也不过是占张床求个挡风雨的地方,只要她能答应容我妹妹,我就愿意。”
“我知道,这一点是有些难为人了,但我就只求这一件事。还求你多去说说好话,若能早日把事情办妥了,我也安心。”
“毕竟,不结婚,是不行的。说句不要脸面的话,她急着结婚,我又何尝不是也被逼着急着出嫁?”
“就……拜托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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