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苏苏抿紧了嘴唇,心中在一瞬间掠过很多乱糟糟的念头,没有再说什么。
抛开唐玉莲那件事不算的话,她其实对许皓哲的印象还是不错的。
一起吃饭就一起吃吧,反正今天她也很孤单。
而且,她也想探究一下唐玉莲又来找许皓哲,到底是想弄出一些什么阴谋诡计?
两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走出了公司大门,童苏苏却赫然发现,爸爸的车停在门外。
这副情景,就像很早时那个夏天的傍晚,她忙碌了一天走出公司,看到爸爸的司机王涛正在门外等着她。
只不过,今天站在车边等她的不是王涛,而是她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到的程皓安。
童苏苏的心不受控制地激烈一跳,倏忽间涌上一阵五味陈杂的惊喜,立即就想要朝着程皓安走过去。
可是又猛然想到了身边的许皓哲,而且她还答应了和许皓哲一起吃晚饭,于是只好停顿了一下脚步,满怀歉然地说:“许总,对不起,我有朋友在等我,今天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了。”
许皓哲也看到了一直望着他们走出来的程皓安,当下就爽快地说:“没事,你去吧,有机会咱们再聊。”
童苏苏和许皓哲道了一声再见,便快步走到了程皓安的面前,兴奋地说了句:“皓安哥!你终于来找我了。” 程皓安低垂眼眸注视着她,神情是一种极为复杂的阴郁,甚至可以说有点哀切。
一向讲究仪表注重细节的他,今天居然连胡子似乎都没有刮。下巴上生出了短短的胡茬,无形中就使他的文雅清俊的脸容显出了几分沧桑感。
看来这些日子,童苏苏过得不舒心,他同样也过得一点儿都不舒服……
童苏苏看得心里一酸又一热,想也不想就恳切地说:“皓安哥,都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程皓安没有回应她这句话,只是沙哑着嗓音说:“你回去看看吧,童叔的公司出事了。”
“啊?怎么了?”这个情况是童苏苏无论如何也料想不到的,心里一沉问道:“出什么事了?是不是唐玉莲搞鬼了?”
“不是。”程皓安沉重地摇了摇头,面色郁结烦闷:“是有人搞鬼,但是不是唐玉莲。”
“那是谁?”童苏苏急忙又问。
程皓安凝神看了看她,目光中闪过太多复杂说不清楚的情绪,最后,低缓地吐出三个字:“舒凯辰!”
童苏苏顿时呆若木鸡,眼睛和嘴巴都维持着刚才张圆着的形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说刚才听说爸爸公司出事的消息只是让她不小地吃了一惊,那么现在,听到程皓安清晰地说出了造成这个直接后果的人是舒凯辰,则让她的感觉不亚于五雷轰顶。
程皓安看着脸上在瞬间失去了全部血色的女孩,沉沉地叹了口气说:“上车再说吧。
童苏苏木然地跟着他上了车,等到满心满腹翻江倒海般的疑虑和不安稍微平复了一点,才开口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香港那个公司的幕后老板就是舒凯辰,他看准了鸿利急需拓展新业务,一早就挖好了一个陷阱给我们跳。”程皓安双手揉了揉自己昏昏胀痛的头颅,没有立即开车,疲惫不堪地吐出一口气:“合同现在已经成了一纸废纸,鸿利前期投入的那些资金,也全部打了水漂……”
“怎么会这样?”童苏苏的脸色更加苍白无血,感觉全身的气力都仿佛随着他的这几句话语被抽空了,像是在问程皓安又像是在喃喃自语:“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付我们……”
“目前还弄不清他这么做的真实原因是什么,不过可以确定,他一开始就是有计划有目的地来一步一步击垮鸿利的。”程皓安懊恼地咬紧了牙关,满面满目都是无尽的悔恨与自责:“都怪我,我太大意了,去香港实地考察了那么多次,我还专门将每个细节都计算了好几遍,可还是上了他的当。童叔那么信任我,可我,根本没有给他帮到忙,反而将鸿利带入了一个无法翻身的死局。”
此时,童苏苏的心也像灌满了沉甸甸的铅块一样沉重不安,然而看到程皓安如此自怨自责,她还是强打起精神安慰了他一句:“皓安哥,不能全怪你,你别太难过。你为了这事已经够尽心尽力了,只能说,是……舒凯辰太狡猾了。”
“他确实狡猾,唉,如果我和童叔不那么急于求成就好了。”程皓安双目布满红丝,眼神颓败无神,像是完全不能承受这样的重创:“鸿利全部的希望就在此一搏,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员工们有不少都已经辞了职,还有剩下的,也只是为了拿到没结算清的工资……”
“我爸现在怎么样?”稍微理顺了一下心中乱无头绪的思路,童苏苏想到了这个关键问题:“还有唐玉莲呢?她又趁机兴风作怪没有?”
“能怎么样?童叔现在能撑着没有卧病在床我都觉得已经是奇迹了。”程皓安两道浓黑的眉毛皱得更深,神情苦涩而自嘲:“唐玉莲已经走了,带走了你爸给她买的所有珠宝首饰和衣服礼物,还有你家保险柜里的东西,她也都拿走了,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