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灵动的双眼忽地变得深不可测起来,只盯着我看了很久,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继续未完的仪式:“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不自禁的竖起耳朵,嘴角勾画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它脸上再次露出了那种促狭的神色,只是这次我看出了其中夹带着的些微自嘲:“我只要你做到的--日后你若爱上一人便没有办法得到其他的倾心。”这是什么要求,算是诅咒的成分多一点吧,难道是跟山中那些年不知活了几多年的老家伙一起时间久了脑壳也深受其害了?!一时错愕之后,感觉自己脸上的表情都僵硬在那里,留下一个宛如面部抽搐的神态,半晌后傻傻回应道:“我接受。”
它煞是苦恼的将五官凑到一起,口中如此嘀咕着:“啊~~我也不知道这个承诺什么意思,反正云阳是这么交代我的……”
木琪,原来是你~~无奈的一手扶额,被算计了的悲哀一时汹涌而出。我由衷的感谢你啊,你还真是时时不忘为我算计好接下来的人生啊。一声皮肉被划破的声音后,空气里满是一股清香的宛如树木汁液的味道而后才闻到其中丝丝血腥味。我一副哀怨的神色盯着眼前的宿主,它就这么急不可待的要完成誓约吗?这个被木琪暗算了还不自知的简单孩子,暗叹一口气,拔剑也划破了自己手腕,递给他,看自己苍白的手腕于他毛茸茸的前肢上的伤口叠合。立时血流即止,伤口愈合,只是腕上又多了一条细细的血脉,经由流动的血液将这样的誓言烙印于魂魄之中,永世不得更改。除非,其中一个魂消魄散。可是,惊魂和妖怪好像素来都是“老不死”的一脉,这样的契约还真是可长可短。
“腓腓,”被宿主不满的眼神打断后,揉揉还有些许痛感的手腕,重重点着头,“行,行,知道了,冬荆是吧。”念着他的本名,有些晕忽忽地掉转头看向他徒睁一双无神的瞎眼,“你是要随我回家吗?”它又把小巧精致的下巴搁在我肩上:“理所当然。”
“你怎么办?”很是惯性的在黑暗中循着他身上传来的光源,却只见一道水蓝的光泽后它竟然现了化身,而且是我可以看见的化身。一身晃眼的水蓝衣衫,面目不辨,但是看脸模子还是有几分姿色的,身形高挑修长却不显瘦弱,月光般洁净的双手。懒散地盘膝稳稳端坐在半空,又忽而随风飘荡,一头未束起的黑直长发也随风飘荡着,映着周遭的黑暗真是有点看不透这是什么情况?只听见他小声嘀咕着,音调冷漠淡雅:“就算是我以化身出现在你身边,照顾起你的日常起居也还是不甚方便,不如这样吧,我不行动的时辰就暂且将视觉借你一用好了。”话音未落还不容我拒绝,眼前一片明晃晃的光芒就已经照入眼中,原来是院中各处都掌起了灯火。从这新得的视线里回过神来,看了眼腓腓本该存在的地方,没有?不,他还在呐,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衣袖上无端端多出的一块绣品,绣的是一尾腓腓,旁人大约会将它当做狐狸的吧,雪白透亮的毛色,灵动水润的眼眸。任是天下最手巧的绣娘也难以绣出这般的真品吧,偏还出现在我这粗糙衣料之上,没的让人心生一阵暴殄天物的感慨啊。然而再凝聚了些“力”看去,就能清楚看出分明就是他缠缚在我右臂之上,不知是施了什么术法,倒是一点都不干预右手的动作。
“惊魂,心绪太烦杂的话小心再被人抽空偷袭咯。”听他温凉的语调在耳边回响,这才下意识的看了眼托扶在肩的唐彦:“要是说他的话,估计一时半会他还没那个能耐破了我独门的禁制。”皱起眉,很是不满的将他抛扔到自己床上,然后叫醒了隔壁的师弟给他拾掇。
大禹那小子原本眯缝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手挠着头发一手揉着眼。待看到躺在我床上的唐彦后,先是狠力再次揉了揉眼,然后立马像是嗅到什么的什么一样,瞪圆了一双猥琐的眼,用着很是暧昧的眼神来回打量着我两。张嘴就要惊呼的架势,被我冷笑着按上剑柄的手势轻易压下了嗓门:“姐,你们这是什么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