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彦也一早就已与那一众弟子一起站立于行伍之中,直到看见那所谓师姐闲闲散散地出现在玉泉院中,心下这才松了口气。看来自己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了解她啊,还以为她根本就是会懒得现身的那。
不过经由安朔这么一闹腾,拭薇也终于定下心境,收了些懒散,耳边零零碎碎的啰嗦听得也就真了些。
“这可就是咱家首任‘战剑’了,看清楚了没,她可是一向繁忙的很,除了师门嘱托,素日里都甚少出现在师门之内的。”
“哎呀,有点小失望啊,看过五师兄和七师兄后,我以为这位也得是个什么品貌都出类拔萃的人物呐。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女子!”
“看她那姿态,掌位跟师尊都不放在眼中,未免也太不理懂人情世故了……”
拭薇此时已得指令,回到了院落之中。听见这些闲话,由不得暗自腹诽了一顿:嗯,说吧,说吧,这些言语听了也不止一两年了。姑且就当做你们是在妒忌我无双的才能好了,本就不用将这些“外人”的话语放在心上的。
“话是这么说不错,不过华师姐她待人倒是挺温和,谁人难免没有些小性。”嗯,有帮腔的,似乎是南峰的弟子,还是九师兄靠谱啊。
“嘿,华山本就鲜有女弟子,师父又如此亲厚她,待他从不与一般弟子相类,自然多的是看不过去的人。不过她可不是什么好性的人,没根由的话,不妨掂量着再说。”呀呀,这谁啊,说话深得吾心啊。
“……”
“她啊,无非就仗着七年前救了师尊一命,才有这样的优待的。”嘈杂声只听着这么冷泠泠一句话,铿锵落地。分明这句也是同着之前一人一样的鄙薄语气,但是拭薇偏就听不下去了。
拭薇后退了几步,让正厅廊柱遮住自己身形,这才得空看了说话那人一眼。不眼生却也没什么印象,看着装打扮必不是与自己一脉师承,也不该是相熟师兄弟门下弟子。品貌尚可,就是嘴欠了点。那么,拭薇裂开嘴角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恶意**下也就没什么关系了。
拭薇念头一转,这一双眼也就刻意冷到极致,甚至带着隐隐的凶煞,直看进那说话之人眼底。嘴角却弯出一个温和的弧度,暗运内力,传声入耳:“你说的那些话,我听见了哦……”
那年轻弟子一时被她这般诡谲的神色惊住,止不住退后了一步,愣了半晌后才犹自带着三分畏惧三分不服的神情犟嘴冷哼:“不过事实而已,这般也能动怒,果然修行还不到境界。”
拭薇再伸伸脖子,看向中庭,掌门跟安朔才一转眼的工夫又不知溜到哪个犄角里旁观去了。只剩下一圈长老还在热议着今年会是哪峰弟子拔筹,外加各种夹枪带棒的冷嘲热讽。也难怪这些年轻弟子说话这般肆无忌惮,连这种在华山被三令五申不许提及的话头也敢说出口。幸好,幸好自己没依着掌位的意思坐在厅内,否则这会被各峰长老盯着防着,又岂是如坐针毡这类儿戏咯。
拭薇自知这两年旧疾缠身,晒不得太久烈阳,只约略意思着陪站了会儿,就不再推脱坐上了院中早备着椅子上。岂料自己这刚坐下,厅中诸位的眼光又聚笼在我身上了一会,才四散开。她靠上椅背,调整了个舒适点的坐姿,然后转脸继续盯着那弟子,正大光明地摆出一副不解的神情:“小子,你的传教师父是谁,连莫在他人背后非议这等基本礼节都不曾教授你吗?”
那弟子的反应甚是新鲜,听闻这话反倒像是有了些底气一样,挺了挺胸膛,翻着鼻孔傲然道:“师承‘灵剑’苏远。”
果然啊,只有苏远那张破嘴才能教导处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弟子。
“既是苏远的师弟,去夺他的‘灵剑’之位才是正理,既有心思与我胡搅蛮缠也就算了,师尊的威严又岂能容你这种人肆意挑衅的!”众人见拭薇虽怒意上脸,却也只是疲懒地冲着他漫不经心的摆了摆手,也就没甚防备着她,连个把劝架的都没。谁又料想她这会已是憋着一肚子坏水来着。
一众弟子只听她话音刚落,就已看见她人已欺身那弟子近前,手腕略一翻转,长剑已从腰畔抽出,眼见着就是狠狠一剑鞘抽了下去,立时就把他拍地单膝跪在了青石板之上。口中尚还嬉笑着称道:“这种不孝子弟,苏远无能,我便代他好好管教管教!”她话语间倒也不忘眼神飘向正厅,也怕自己此番做得有点过火,惹了这群小老头的众怒。谁料那群老小子竟然也看向这边,含笑看起了笑话。这算开场调剂?
那弟子毫无半分防备,大约绝没想到拭薇竟敢于众长老面前随意惩治弟子。看他那副龇牙咧嘴的表情,该是伤的不轻,她这才悠然转身,重新落座,无视他眼中几欲喷火的怒意,只是冲他更无赖地挑高了嘴角。有本事你就当着诸长老的面试试看挑衅自己这“无能”的师姐看看?
不过这倒是个比拭薇本尊识相多了的孩子,被她这么臊了一把,倒是再没敢轻举妄动,只是一手握肩,恶狠狠回瞪她罢了。拭薇被他这么一瞪心里却更痛快了起来:话说刚刚嘲讽我的时可没见你这么机灵的,苏远啊,这弟子该不是你的得意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