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服侍方攸晨的侍婢们听到这个消息一时乱了手脚,因为她们都知道,乌雅洛宣并没有宠幸过她。发生这样的事情,他们也不知该如何处理,固然是慌了神。
不知是谁去将这个消息告知了乌雅洛宣,很快,乌雅洛宣阴沉着脸色进来了,当看见静静躺在床榻上双眼紧闭的方攸晨时,他冷哼了一声,抛下冰冷的两个字大步离开了房间。
在乌雅洛宣离去后不久,方攸晨突然睁开了眼睛。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她都听在了耳中,特别是当太医说她有了身孕时,她突然再也不愿这样沉睡下去了,她突然强烈的想要生下这个孩子,因为这是她和葛庆寰的孩子。
可乌雅洛宣的一句“堕了。”让她猝然心惊,为了保护这个胎儿,她愈发的想要活过来!
当她适应了光线,睁开眼看到的却是一名侍婢正要上前来扶起她,而她手中正端着一碗堕胎药---红花。
想都不用想的不顾一切的用力推开那碗汤药,“啪……”
药碗落地,药汁洒落了一地。惊得那侍婢愣在了原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方攸晨。侍婢许是疑惑,从住进这里就一直沉睡的方攸晨怎么会突然醒来?
在那婢女还处在诧异中的时候,方攸晨已经从床榻上下来,她一手自然的捂住小腹,一手推开那侍婢,想要逃出去。
可那侍婢突然反应过来的一声惊呼,惊来了无数的守卫。方攸晨本就昏睡了近一个月,早就浑身瘫软没有多少力气,才跑到大厅,就被几个身强力壮的守卫抓住,硬生生的将她又拖了回去。
这么大的动静也同样引来了刚离去不久的乌雅洛宣。
他满脸戾气的冲进了进来,什么话也没说就一把扼住方攸晨苍白的脸颊。用一双狭长眼睛居高临下的睇着她,森然道:“你不要试图挑战本王的耐性,本王能让你活着,已是给你最大的恩惠了,如果你还不知好歹,那,本王也不介意亲手将你毁去,!”语气微微一转,又道:“不过,你若肯温顺些,自愿堕掉孽种,兴许,本王会再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
方攸晨的身子狠狠一颤,末了,却是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毫不畏惧的盯着乌雅洛宣道:“你不用威胁我,如今我既落入你手中,要杀要刮悉听尊便就是。不过想要杀掉我的孩子,那是绝对不可能的,除非,我死了!”
“啪!”一声掌撵声响彻了房间。
随即一句“不知好歹!”冷冷的声音从乌雅洛宣的嘴中迸出。
方攸晨吐出口中的血水,捂住刹那间红肿的脸,望着乌雅洛宣冷笑着大声道:“乌雅洛宣,你夺人妻子背孛五德,弑杀平民不遵国纲,像你这样如此目无纲德,无视伦理道德的君王已有失君德。所以,你根本不配做乌雅国的大王。今天,要么,你杀了我,否则,我方攸晨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乌雅洛宣脸色沉了下去,身体微微颤抖着,略微发红的眸子中,怒气难掩。显然方攸晨的一番话已经彻底将他激怒。
看一眼方攸晨他冷声道:“既然你这么想去死,那么本王成全你!”说罢,他一挥手,朝着门外大声道:“来人,将此女拖出去,乱棍打死!”
“谁敢?!”
就在这时,一声威严洪亮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本欲进来拖走方攸晨的守卫见到来人,不,准确的说是来人手中高举的金色纹龙剑时,吓得一个个跪了下去,直呼先王万岁。
乌雅洛宣听到这声音,脸色蓦然大变,整个人仿佛被定住一般,站在那里竟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说话之人走了进来,方攸晨看见熟悉亲切的葛姥姥突然出现在面前,竟激动得一时间忘记了此刻的凶险,一下子冲到来人的怀里,颤声喊:“姥姥……”隐忍了多日的泪水终是倾盆而下。
跟着葛姥姥一起来的还有大伯葛洛羯,大嫂珑儿,以及一些或熟悉或陌生的面孔。
“晨儿……”
就在这时,人群众突然响起一声很轻地却很熟悉的声音。方攸晨听到声音,身体狠狠一颤,循声去看,目光透过层层人群,她看见了一位用褐色头巾裹住脸,低垂着头,毫不起眼的人。
“他是……谁?为何会让我感到如此亲切和熟悉?”
方攸晨缓缓离开葛姥姥的怀抱,忍不住颤抖着,一步一步朝那人走去,直到走到那人跟前,她发现,这个人的左袖空空荡荡的,又抬头去看他的脸,头巾下的脸凹凸不平,满是还未完全愈合的深深浅浅地疤痕,让这个人看起来丑陋又恐怖。
看着依稀可辨的五官,熟悉的眼神。方攸晨的心狠狠抽痛起来。这个人是夫君吗?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时,那人又喊了句:“晨儿……”他抬起了头,一双满是红血丝的眼眸看向了她。
“夫……君!……”
方攸晨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用力扑在了葛庆寰的怀中。并用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
靠在他的怀中,那种熟悉安心的感觉瞬间将她侵袭。可是,为什么,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是握住他仅有的右手默默地流下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