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离去时,看娘娘的眼神很是不舍呢。”
莫梓瑶红着脸,正欲叱喝她几句,韵兰反应快,笑骂道:“那是咱们娘娘的福气。还站在这儿耍什么嘴皮子,这天寒露重的,还不快扶娘娘回宫?”
“知道啦!”玉芝耸耸肩,转身接过一盏灯笼,伸远了照亮面前的路,一行人说说笑笑的朝玉瑶宫而去。
流光总是无声,悄悄溜过。转眼已进了十一月下旬。
入冬以来总算是盼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大雪。这天很冷,一大早天便暗沉沉的飘着雪,院子里的景物都被皑皑的白雪所淹没,恐是下了一夜才有这效果。风很大,刮得门窗‘呜呜’作响。玉瑶宫里,莫梓瑶和韵兰她们原本想出去走走但因雪后而无法出门,只得围在炉碳边懒洋洋的烤着火。
冬日里的白昼总是很短,吃罢了午饭,雪渐渐下小了,连风也不知何时止住了,雪光的莹白反在明纸上映得房内越发的透亮,其他书友正在看:。
彼时莫梓瑶正斜坐在窗下绣一个香囊,她穿着一身湖蓝色珠花刺纹的棉服,配着酱红色绣迎春小花朵的百槢长裙。为着怕颜色太深沉,搭了一条米白色缎狐坎大氅在肩上做陪衬。脸上只淡淡施了胭脂,头发随意挽成的髻,坠着一支流苏链儿的簪子,随意的打扮显得雅致却丝毫不张扬,连眉眼间的笑意也是恬静如珠辉,只见温润不见锋芒。
阮凌政批完奏折,来到玉瑶宫看莫梓瑶。进了门之后,远远的站在一旁,也不做声。莫梓瑶明知他来了,只作不知道,一心一意只挽着丝线绣那香囊。片刻他咳嗽一声,方含笑着,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迎接道:“皇上来了。”随即嗔怪:“来了也不说一声儿,让臣妾失了礼节。”
他微微一笑:“大冬天里的,咱们还拘着这个礼做什么?朕瞧着你做的认真,舍不得吵着你。”
莫梓瑶唤玉芝奉了茶上来,笑道:“臣妾绣工粗糙,只是闲来无事绣些小玩意打发辰光罢了。皇上这是从哪里来呢?”
“才批完奏折,想起这是你来宫中的第一场雪,遂来看看你这边炭火可还够?”又笑道:“你绣了些什么呢?”
莫梓瑶盈盈一笑道:“本想绣一个香囊送给皇上的。可惜臣妾手脚慢,还没绣完呢。”
阮凌政道:“不急,你有这片心意就好了。”
莫梓瑶侧头望着他笑了笑,继而又低垂了头道:“皇上等一等,臣妾就快要绣好了。”
他闻言也笑了,凝神片刻,目光落在莫梓瑶手上,含了笑意道:“金龙昂首盘飞于祥云之上,果然够神气,只是朕想不明白,你一个女儿家的不锈些鸳鸯戏水,比翼双飞之类的,如何独钟情于金龙盘飞?”
莫梓瑶笑语清脆道:“紫气东来,金龙盘飞,是极好的祥瑞之兆啊,皇上江山稳固,气势如神龙威武高贵,长命不朽,这就是臣妾的心愿。”
说着话,手中飞针走线把香囊绣好了。阮凌政啧啧称赞了一回,结果香囊放在手中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响,低头将腰间的那只香囊取下放在桌上,又将莫梓瑶绣的那支别好,目光仍在上面流连,许久方道:“往后朕便把这香囊日日带在身上,片刻也不离,好不好?”
莫梓瑶低低啐了一口,红着脸不再理他。
两人在房里淡淡闲聊坐了许久,直至天色渐渐暗沉,阮凌政这才依依难舍的起身离开。
莫梓瑶拾起桌上被阮凌政结下的香囊放在鼻前闻了闻,上面有股子荷泱香的味道,便知道了它的出处—芸妃。
就在莫梓瑶沉思的时候,韵兰端了壶热茶进来,见阮凌政已经不在了,放下茶壶给莫梓瑶倒了杯茶水说道:“这天儿真是变得快,一下子就这样冷了,听闻好些人都因此染了风寒了呢!其中不乏一些嫔妃们,娘娘您可要多穿些衣服才好。”
“哦?嫔妃中有谁染了风寒了?”
“听闻有三四个呢,不过要数芸妃娘娘最严重了,据说整日咳嗽发烧,连起床都不易了。皇上都是从她那儿过来的,难道皇上方才没有对娘娘提及?”
莫梓瑶摇摇头,阮凌政来她这里,从来不会在她面前提起任何一个嫔妃的。复又低头看了香囊一眼,隐隐笑道:“前些日子本宫去看她,瞧见她气色还好得不行呢,这才过了四十九日之期没多久,她倒病得是时候。你去备些补品,等会儿同我一起去看看吧。”
她走到火炉边,扬手将香囊扔进了炭火中,垂眸看着它被火苗慢慢吞噬成一团白茉儿,眼底眸光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