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回首行礼,问道:“不知仙长法号?在何处修行?”
道者道:“吾赤松子是也,便在此万寿山中修行。只因闭关数月,有些愁闷,因此下山游历光景,不想正遇着你在此叩拜。少年,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说道:“有劳仙长动问,在下姬姓,管氏,名夷吾,字仲。”
赤松子道:“甚是啰嗦,贫道唤你管仲便了。”又说道:“管仲,山下相见,也是有缘。你可愿从吾游否?”
管仲喜道:“敢不从命!只是**凡胎,恐力有未逮!”
赤松子笑道:“这且不妨。”便将龙头拐与之道:“贫道借你此宝,天上地下,刀山火海,皆可去得。”管仲大喜接过,随手一点,果然足下生云,欲上则上,欲下则下,高低快慢,无不如意,因喜道:“便请仙长带路!”
于是赤松子在前,管仲在后,倏忽东去,朝至苍冥,暮游北海,天上地下,百类具览,人情世故,一体同观。
千年峰玄德洞中,玄松道人本在默运元神,突然心头一动,从入定中醒来,掐指一算,叫声:“不好!”忙望五庄观而来。
镇元子见了玄松道人,说道:“玄松,你急急而来,所为何事?”
玄松道人拜道:“弟子特来请罪!”
镇元子问道:“你何罪之有?”
玄松道人道:“只因赤松子道友难耐清修寂寞,私自下山,如今领着管仲四处游历去了!弟子想起师尊从前吩咐,怕他在外结下因果,误了大事。因此不敢隐瞒,特来请罪,并求老师指点!”
镇元子听了,忍不住一笑道:“玄松,你八风不动,向来沉稳。然赤松子与你虽一体同人。却难耐寂寞,倒是有趣得很。由此可见物极必反,阴阳互见,道之常也!”
便也掐指算算,说道:“他虽然随性而为,但知道轻重,不妨事的。”
玄松道人说道:“弟子所忧。并非赤松子,而是管仲。他是尘世中人,如今牵连了弟子,若露了端倪。日后恐有所不便!”
镇元子道:“此事因缘,众所共知。便无今日之事,众仙也要关注。况且既然他注定要入你门下,如今提前略加指点,也是好事。为师自有一番谋划,你不用担心。”玄松道人于是告辞去了。
且说管仲从赤松子游,数日而归。仍落于万寿山下,土地碑前。
赤松子问道:“山川河岳,可壮丽否?”
管仲答曰:“然也,好看的小说:!”
赤松子问道:“万物生灵,可繁茂否?”
管仲答:“然也!”
赤松子又问道:“子之志何如?”
管仲答曰:“天地恒常,而人生不满百,忽忽如同白驹过隙,何其短也!愿从道长学长生之道。”
赤松子笑道:“你之来历,贫道熟知。你虽是有仙缘之人,奈何时机未至。此事早已有言在先。你莫非忘了?”
管仲回道:“小子未忘。”
赤松子道:“既然如此,我且问你。自尧舜禹、夏商周以降,你是第几次转世,第几次拜山?”
管仲闻言,不由面红耳赤,赧然答道:“小子惭愧。只因千百年来,世间祸乱相继,死难者颇多,幽冥界鬼魂无数,六道轮回又无人掌理,转世艰难。小子多数时光,倒是在幽冥界度过。因此到得如今,方是第六次拜山!”
赤松子颔首道:“此事情有可原,怪你不得!只是六次也着实太少,待下次贫道去幽冥一趟,为你求一道符印,自然无须再在六道轮回之前煎熬。”
管仲闻言大喜,拜道:“如此多谢仙长!”
赤松子道:“你只以为长生之道,可为不朽,却可知俗世之中,也可求得不朽?”
管仲沉思片刻,答道:“道长可是说功业?”
赤松子道:“正是。所谓功德,有功方可显德,有德方可求道。你得蒙眷顾,几世灵身宿慧,若是世世混沌度日,岂不惜哉!不如在人间多立功业,泽惠万民,于人于己两利,同时亦可磨练道心!”
管仲闻言,恍然大悟,拜谢道:“仙长指点,如同醍醐灌顶,使小子拨云见日,豁然开朗!”
赤松子告诫道:“切记不可自恃己能,为非作歹,戕害生灵。否则,便是自绝通天之路!”
管仲答道:“谨遵仙长教诲!”又问道:“小子该往何方立得功业?还望仙长指点!”
赤松子将拐杖朝管仲心口一指,笑道:“此事但问尔心,何来问我?”乃道:“你去罢,待下次来,贫道再来会你!”言讫不见。
管仲得了赤松子指点,下得山来,自思:“如今王室衰微,不修政事,礼乐杀伐,出自诸侯。我欲一展抱负,不如寻一诸侯辅之。”
他几世宿慧,也知道一些望气之术,又想道:“如今诸国,齐国望气蔚然,又是太公之国,最得民心,当有帝运。我不如就往齐国便了。”
他却不知姜子牙悬棺镇国,已把齐国气运几乎败得干净,如今虽然气运尚可一观,内里空虚,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