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那狗由颈至尾,整条脊梁尽被震碎,如此力道,实是骇人听闻!
二人一时都惊了面孔,几个豪奴更不敢上前。众光棍见状,忙都逃离此地,不敢出头。
那叫化子仍低着头,破衣在风中随风飘摆不定,显得若无其事一般。
正在这时,只见一乘小轿远远奔来,那刚才飞奔而去的男子气喘吁吁地跟在轿边,正不住地说着什么。
片时,小轿近了,两个轿夫便在狗尸旁停了轿,轿帘掀起,一人走下轿来。
但见此人年约五十光景,面白无须,鲜衣华冠,脸上淡淡的不辨喜怒。
乍一看倒有些官气,这为便是那金大爷了。在皇宫里面桂公公跟前当差,如今年岁大了,有没有强硬的后台,桂公公如今也不受宫里的重视了,这姓金的自然没有了庇护,只好早早退了出来,在这一个小镇上安享晚年来了,。
两名男子忙迎上去,一人附耳低语。
那从轿子里出来的鲜衣人听了那人的话,略皱了一下眉头,才向那死狗的方向瞧了瞧,跟着向那叫化子望来。
众光棍见了此人,便浑身抖个不停。一人忙作个长揖道:“不知您老回来了,小的们真该死!老爷的狗我们都没照顾好,真是白活了二十年了。”
那鲜衣人也不理他,示意众人都在原地等候,这才独自向那叫化子走去。
那去叫这金老爷的男子本要跟随,一豪奴早将他踹在了一旁。
那鲜衣人缓步走过来,眼见对方虽异常落泊,但貌伟身魁,绝无鄙俗之相。
他再怎么不济,对于擦言观色、看人相貌还是很老辣的。
他一眼看出了此人的不凡,不由对着这叫化子拱手道:“足下栖身敝镇,乡亲们肉眼凡胎,不识高人在此,多有怠慢之处。金某实感惭愧。”
那叫化子听他言语谦和,微抬起头道:“我是个异乡乞食的人,蒙贵镇恩养数月,才不致冻饿而死。那狗是我一时失手,并非有意冒犯。”
鲜衣人笑道:“足下误会了,金某是万不敢问罪的。金某虽然眼拙得紧,但也心知足下必是隐逸英豪。有一事欲待相商,又怕冲犯了侠威。这个......”
鲜衣人一脸犯难的看着眼前的化子,脸上一脸的和煦之色。
那叫化子也不看他,口中道:“既蒙阁下海量包涵,有话只管说便是。”
鲜衣人笑道:那就恕我冒昧了。足下既有此绝世能耐,何以还要这般自苦?虽说大豪杰不以乞讨为羞,但如此降志辱身,未免太过了些。金某不才,尚薄有产业。足下如若不弃,便请到寒舍奉食如何?在下明年还要出仕,如能得足下相伴,沟壑亦成坦途了。”
那叫化子闻言,不由看了看怀里的黑包袱,冷笑道:“我要想作践这口刀的话,还会落到这步田地么?尊驾只要收起放狗之心,谁又会害你呢?”
鲜衣人尴尬的一笑,口中道:“足下误会了,在下岂敢以佣仆之礼相待阁下?在下有一犬子,既无品行,且又不学无术,终日放纵弛荡,没人能够降服得了。今日幸遇足下,如能仰仗高明,引其归入正途,金某愿与足下结为兄弟。”
那叫化子呵呵笑道:“这是逼叫花子伏虎了!承你看得起,我倒觉得这要饭才是正经。”
说罢便要离去。
忽听远处有人大喝道:“什么东西,敢冒充高人骗食!弄死条狗就稀罕了么?爷爷我杀过的人物,强似他的有万万千千!你们都给我让开!”
只见一条大汉奔吼而来,生得如猿如虎,手拿一根黑铁棒,飞一样跑过来。
那叫化子见了,倒一时半会走不得了。
那巨汉奔到切近,抡起铁棒,照那叫化子当头便打。
只见青影一闪,那铁棒已飞在半空,那巨汉一声怪叫,铁塔般的身躯竟被人高高举起,满街一片惊呼声远远传出。
鲜衣人见那叫化子犹坐在地,正自心迷目乱,不防一只手陡抓过来,胸口如遭电击,蓦地腾空而起,已与那巨汉撞在一处。
远处众人失声大叫,这时方看得真切,只见当场一个年轻道士打扮的男子立在当场。早将二人举在半空,也不出声。在场的人竟然没有人知道这人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