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骏欲待再问,忽听窑洞外有人笑道:“两个女娃娃在这里,是不是?今天,不论死活,都给抛出来罢。否则的话,我一把火将你们都烧成了灰烬。”
声若银铃,既脆且柔。分明是那女魔头来了。
周骏急急忙忙跃出洞来,但见袁玉梅俏生生的站在当地,不由得大感诧异:“怎么十年不见,她仍是这等年轻貌美?”
当年闯荡江湖的时候,两人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那时的袁玉梅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此时已是三十岁,但眼前此人除了改穿道装之外,却仍是肌肤娇嫩,宛如昔日好女。她手中拂尘轻轻挥动,神态甚是悠闻,美目流盼,桃腮带晕,若非素知她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定道是位带发修行的富家女了。
周骏见她拂尘一动,猛然 想起自己兵刃还留在窑洞之中,若再回洞,只怕她乘机闯进去伤害了众小儿。
环顾四周,见洞边长着一棵碗口粗细的栗子树,当即双掌齐向那栗子树推去,吆喝声中,便将树干从中击断。
袁玉梅微微一笑,道:“好力气。”
周骏横持树干,说道:“袁姑娘,十年不见,你好啊。”
他从前叫她袁姑娘,现下她出了家,他并没改口,依然旧时称呼。
这十年来,袁玉梅从未听人叫过自己作“袁姑娘”,忽然间听到这三个字,心中一动,少女时的种种温馨旎旖的风光突然涌向胸头。但随即想起,自己本可与意中人一生厮守。那知这世上另外有个女子在,竟令自己丢尽了脸面,一世孤单凄凉,想到此处,心中一瞬间涌现的柔情密意。登时尽化为了无穷的怨毒。
周骏也是所爱之人弃己而去,虽然和袁玉梅其情有别,但也算得是同病相怜,可是那日自程永兵的酒筵上出来,亲眼见她手刃了老拳师杨南生一家二十余口男女老幼,下手之狠,此时回想起来,胸中犹有余悸。
那老拳师杨南生与她素不相识。无怨无仇,跟程永兵的妻子也是毫不相干的,只因人家在旗子上写下了一个“和”字,她伤心之余,竟去将杨家满门杀了个干干净净,。
那杨家老幼直到临死,始终没一个知道到底为了何事。其时周骏不明其故,未曾出手干预此事,事后才得悉袁玉梅纯是迁怒。只是发泄心中的失意与怨毒,从此对这女子便既恨且惧,这时见她脸上微现温柔之色。但随即转为冷笑,不禁为程张二女暗暗担心。
只听袁玉梅道:“我既说过要灭程家满门,这两个小姑娘今天我是非杀不可的了。周家大爷,请你让路罢。”
周骏道:“程永兵夫妇已经死了,他兄弟、弟媳也已中了你的毒手,小小两个女孩儿。你就饶了罢。”
袁玉梅微笑摇头,柔声道:“周大爷,还请你让路。”
周骏将栗树抓得更加紧了,嘴里叫道:“袁姑娘,你也实在狠心 ,想当年,东方小姐对你......”
那“东方小姐”这几个字一出口,袁玉梅的脸色顿变,咬牙切齿道:“我曾立过重誓,谁要在我面前提起这贱女人的名字,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我曾在黄河一带连毁八十三家货栈船行,就因他们招牌上带了这个臭字,这件事你可曾听到了吗?周大爷,是你自己不好,可怨不得我。”
说着拂尘一起,往周骏头顶拂到。
莫要小瞧了她这小小一柄拂尘,这一拂下去那是既快又劲,只带得周骏头上乱发猎猎飞舞。
她知周骏是当年白马山庄的少庄主,虽然后来为何变得痴痴呆呆,但其武功却确有不凡的造诣,是以一上来就下了杀手。
但见场上周骏左手挺举,树干猛地伸出,狂扫了过去。袁玉梅见他来势厉害,身子随风飘出,不等他树干之势使足,随即飞跃而前,攻向他的门面而来。
周骏见她攻入内圈,右手倏起,并指成剑向她额上点去,这招以指代剑的无上功夫去势虽不甚快,却是变幻莫测,难闪难挡。这是周骏近年来所参悟出来的剑招,在江湖上很少使用的。今日遇到了这个传闻之中的魔女,周骏自然不敢大意,所以一上来便用上了强招。
袁玉梅忙使一招“倒打金钟”的招式,身子骤然间已跃到丈许之外了。
周骏见她忽来忽往,忽左忽右,瞬息之间进退数次,心下暗暗惊佩,当下奋力舞动树干,将她逼在丈余之外。
但只要稍有空隙,袁玉梅立即便如闪电般欺近身来,若非他这以指代剑的功夫厉害的话,他今日早已不敌了。
饶是如此,那树干毕竟沉重,舞到后来渐感吃力,袁玉梅却越欺越近。突然间黄影晃动间,她竟跃上周骏手中所握栗树的树梢上去了,拂尘挥动间,对着周骏便凌空击了下去。
周骏顿时大惊,情急间,倒转树梢便往地下撞去。袁玉梅只格格娇笑,踏着树干直奔过来。
周骏侧身长臂,一指剑指点出。逼得她纤腰微摆,只得退回树梢。
此后的数十招中,不论周骏如何震撞扫打,她始终犹如黏附在栗树上一般,顺着树干抖动之势,寻隙进攻。
这一来周骏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