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山腹之中,莫青松暗想:“大约已到了尽头。”
抬头一望,只见前面那座大山的山腰石壁之上,临崖现出一幢小小的石屋,那石屋虽不大,却是井然有序。
兰儿一指那幢石屋,道:“到了,那便是咱们居住之所。”
秋儿出言插嘴道:“老实告诉你,据我所知,你可还是帝谷之中十数年来第一个访客呢!”
“啊,真是吗?那真荣幸之至。”
兰儿突然脸一正,肃然道:“喂,我告诉你,你见着我师父可不许乱说话,她要一不高兴,你不吃苦头才怪。”
秋儿也道:“师父不大说话,爱干净,你要在她面前无礼,小心她立刻便会撵你走。”
“啊,你们师父这么厉害么?”
“咱们也说不上师父是否厉害,不过就是有些怕她。”
莫青松想了想,道:“你们师父是个女人?”
“唔,我们师父美丽绝伦。”
“她有多大年纪?”
“听说已有百龄之高了,但看上去只不过三十许人。”
莫青松默默点头,随即神情肃然,将外套的灰衣脱下,立现出他一袭青装,更为飘逸英挺,两女看了更为钦羡。
莫青松随着两女离舟上岸,将两艘小舟系在岸旁的大石之上。
兰儿和秋儿当先朝那石屋跃去,她们身如飘絮,身轻似燕,纵掠之间,便是十几丈远。
莫青松暗忖道:“两女的功力已是如此,她师父就不知高到什么程度了,但不知她为何独要见我?”
莫青松想着却不敢太过放肆,他整整衣衫,十分诚敬的朝石屋行去。
谁知他刚行一程,那石屋中忽然飘出十分深沉而亲切的口音,道:“青松侄,你不必太过拘礼,尽管到石屋中来见我。”
莫青松听出那声音正是出自两女师父之口,真是受宠若惊,微感一怔,便见秋儿站在石屋前,向他连连招手,大声道:“莫公子,我师父叫你快些上来啊!”
莫青松诚然答道:“谢前辈关照!”
他展开幽冥无形轻功,青影微晃之际,已上得石屋,飘落在石屋之前。
秋儿赞道:“莫公子,你那轻功好美妙啊,不知叫什么名堂?”
莫青松身登石屋,心知她师父功力奇高,他这一施展身法,必已被她看见,哪敢自我吹嘘,微微一笑,谦声道:“雕虫小技,岂能登大雅之堂,还是不说的好,好看的小说:!”
秋儿瞪了他一眼,嗔道:“人家有心向你请教,你怎的都这么推三阻四的,没一点大家子气。”
莫青松被她说得尴尬十分,望了望那石屋,突然向她做了个鬼脸,石屋之中又传来秋儿师父的话,斥道:“秋儿,你怎能这样说话呢?幽冥轻功幽冥无形独步天下,秋儿,快请青松侄到我这里来。”
秋儿被她师父一顿训斥,她舌头一伸,脖子一缩,又瞪了莫青松一眼,独青松也对她眨眨眼,她脸上一红便领着莫青松进了石屋。
石屋之中虽不甚大,但却干净利落,并散发着一种清淡的香气。
走过了两重石室,在一间较大的石室之中,莫青松一眼看见两个全身穿着雪白衣衫的女子,一坐一站地望着莫青松走进去。
莫青松一瞥间便看出那站着的女子正是兰儿,她全身又换过了装束,真如山谷幽兰,清丽脱俗。
莫青松目光与中间坐着的中年白衣女子一触,蓦地全神一震,只见她容光照人,两道剪水双瞳间,放出两道柔和而又慑人的目光。
莫青松对她不敢仰视,紧走几步,在她面前单膝一跪,诚谨的道:“晚辈莫青松拜见前辈,不知前辈尊号可否赐知晚辈?”
中年白衣女子双目逼视莫青松一刻,忽然柔和的口吻赞道:“忠平兄弟福气,果然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练武奇材!”
莫青松心中又是一震,暗道:“她所称的忠平兄弟莫非是师父?那么她是谁?”
莫青松正想着,忽觉一股温和的轻风向他微微一拂,顿时他被一股无形劲力轻轻地托了起来。
随听她柔声笑道:“贤侄起来,你我不是外人,以后不必太过拘礼!”
莫青松更感莫明其妙,心想:“她亦说亦亲近了,她是谁,我为何不知有她这么一个亲人?”
他情不自禁的向前仰望了一眼,只见秋儿也已换过装束与兰儿站在一起,两人脸上也是一片迷惘,大概也是不知师父为何对莫青松这么的亲切。
莫青松也迷惘的望着眼前的白衣女子,却说不出话来。
白衣女子微微一笑,转头对二女道:“兰儿、秋儿,你们以后对他以兄弟相称,知道吧?秋儿去搬张椅子来为你莫哥哥坐。”
秋儿应声是,转身走进了侧房的一个石室,搬了一张椅。
中年白衣女一挥手示意放在她的身旁,叫莫青松坐了。
然后她又微笑了笑,但笑意之中却现出一丝淡淡的哀愁,道:“贤侄,你可知道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