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铭挥手打出一道劲风,烛火熄灭,一时间只有了清冷的月光一泻而下。
叮叮当当,瓷盘碎裂的声音响起,未动一筷子的菜就这样“寿终正寝”了。
两道矫健的身影分分合合,上下腾挪,一两点的火光不时的迸射出来。银色的软剑灵巧如蛇,通体黑色的短刃凛冽如箭。
栾羽脚下踩着复杂的步伐,手中的软剑刁钻古怪,柔软的腰肢摆动,蓝色的眸子越发的幽深,一袭红衣随风飞舞,仿佛这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美轮美奂的歌舞。
鲜血与红衣交织在了一起,分不清了是衣服的红艳还是血的颜色。两道身影突然分开,各站在一侧。银白的剑身洁白如初,没有染上丝毫其他的色彩。
北辰铭的手指捏着短刃,指尖染上了一抹暗红色,与白皙的指尖交织在一起,有一种堕落的味道。
“怎么。还要打吗?”北辰铭将短刃抛起,握在手中,舔舔有些干燥的嘴唇,轻声问道,其他书友正在看:。
“为什么不呢?”栾羽收起了手中的软剑,拿出了黑色的短笛,短笛一端的有着一根细细的针,若不是月光洒在上面露出的光亮,在黑暗之中根本没有办法察觉。
“这就是冷家的信物?”北辰铭有些奇怪的说道,看了一眼栾羽,又看了一眼她手中的短笛。眸子里多出了一份艳羡,“真是好运气的女人。”
“运气什么的,我并不知道。”栾羽朝前走了两步,虽然身上的伤口有些痛。但是这一点点皮外伤似乎影响不了她的行动,“铭,我不知你为何非要我不可。我真的不想与你们争什么的。若是你们不来招惹我,我只愿做一片闲云。听曲喝茶,悠然自得。”
“人的心,是会变的。”北辰铭抿了抿嘴唇。黑色的眸子有些黯淡。
“是啊,所以,你们便千方百计的想要抓住我或者杀了我么?”抬头看着北辰铭,蓝色的眸光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怪只怪。你真的不应该活下来。”口气仿若慈悲的佛陀,模样却如同修罗。
“我真的不想参与你们的硝烟。”栾羽摇摇头,蓝色的眸子里蒙上了一层雾气,看不真切她的眼眸,却越发的想要看清。北辰铭的脸上渐渐的出现了一抹呆滞,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确实存在。黑色的眸子也不复了先前的清冷与清澈,蒙上了一层迷茫。握着短刃的手也松了几分。
“你信我么?”软糯的嗓音带着如泣如诉的哀怨。在北辰铭的眼前似出现了一位娇柔的人儿满脸泪痕。风姿绰约。点点的花瓣落在散着的青丝之上,倾城的脸上挂着未干的泪痕,她的脊背挺直着。带着一份高傲与尊贵,明明心碎的想要崩溃,却还是一个人独自支撑着自己的身躯。
左边肩头传来的刺痛使得北辰铭清醒了过来。垂头看着刺进自己肩膀的针,眼眸中闪烁着复杂。
“为何不杀我?”他沉声问道,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
“我突然觉得,你死了,辰会很伤心的。”栾羽轻轻一笑,两行清泪滑落脸颊,“他会很难过很难过,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拔出了短笛,后退几步看着北辰铭肩头的伤痕,心中突然绞痛,那一次,是辰不闪不避,任由锋利的剑尖刺入了他的心脏,真的只是差那么一点点,她再用一点力,再晚清醒那么一秒钟,她得到的只会是辰的尸体。
“你不杀我,死的就会是你了。”北辰铭闪身来到栾羽的面前,手中的短刃搭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因为是你,所以,我不会下手的。”蓝色眸子闭上,尚未落下的泪水顺着脸庞滑落,“即使你杀了我也好,我不会杀你的。”
“因为她是小羽儿,她不会杀你。”北辰轩的话在耳边回荡,北辰铭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可是如今事实证明,自己的哥哥是对的。
“为什么?”他想,只有这个女人知道理由。
“因为,你是他的弟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曾经,用命去守护的弟弟,活着的唯一理由,栾羽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够取代的。在北辰轩的心中,她和北辰铭根本就不会分出谁更重要一些,只是不同的情,所以方式不一样罢了。
“我不明白,为何他知道你爱他,还会被我几句话弄的心神不定?”
“虽然只是一点,但是他的确是顾忌。”心越来越痛,辰,你会怪我么?“怪我没有对他说清楚,怪我,没有说过我爱他,无关其他。”悔恨化为了泪水流下,抬头看着北辰铭,仿佛是在看辰一般,“怪我,因为一个孩子让他的心出现了裂痕。”被人下药的那一次,她错过的应该是男人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一抹伤痛与不安吧。明明知道他心中隐藏的不安,但是,她却未曾提及。清澈的泪水带上了一丝淡淡的红色,顺着白皙的脸庞滑落,在月光下如同细细的银色流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