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脚步声回荡。安洛将栾羽安置在了一座亭子里,便去了早朝。
把玩着手中精致的金色令牌,只是一个身份的象征,没有任何实权,空挂着一个教习的名义吗?她倒是很吃惊,安洛居然是禁军的教习,只不过他这个教习有些窝囊罢了。收起了令牌,无聊的在宫中乱晃着,没有个把时辰想必早朝也是不会结束的。
认真的记着自己走过的路,突然间玩心大起,心中默念了几遍“览景亭”,脚尖点在青石砖上,眨眼间飘出去四五米远,有些凉的风拂过面颊,觉得心情舒爽,也不再记路,也不知到了哪里,碰到了巡逻的护卫就将令牌拿给他们看,一路上倒也没有什么麻烦。渐渐的,走到了偏僻的地方,悠扬哀怨的琴声飘入耳中,她自是不奇怪,这深宫之中,有多少的人空守闺房,若说没有怨妇,她才感到奇怪呢。
不在意的向前走着,路过一道朱红色的大门,门扉虚掩,依稀可以从缝隙中看到院子里的衰败,琴声越发的清晰,竟是从院子里传出来的。不是冷宫,却为何衰败成这副模样?心中好奇,吱呀一声推开了大门,顺着琴音在一间屋子前站定。
屋内,身着素衣的女子脸上不施粉黛,一头雪白的头发异常扎眼,面前的熏香使得她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模糊。
“梁上燕何归?庭前春深几许?懒起画峨眉,倦意未曾消。”歌声从屋子里飘出来,栾羽收回了迈出的脚,站在萧瑟的院子中,静静的聆听着这女人的歌声与琴声。
心盼比翼欲双飞,望穿秋水,君在何方?
等了发如雪满头,昔日人归情已散,沧海桑田,看不见,并蒂花开。
问谁掌轮回,下一世,我身归谁?
半生荣辱不弃,韶光逝,年华老,人已离去。
相思何处寄?庭前落叶满地。夜深衣未解,情丝未曾断。
我望宫墙深,固步不敢出,红门布尘,谁人曾推?
声落琴止,栾羽抿抿干涩的唇,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姑娘想必不是这宫中的人吧。进来坐吧。”只凭声音,便觉得这是一个娇柔精致的人儿。
“打扰了。”迈开步子走进屋子里,在才看清女人的脸庞,娇俏的容颜上染上了时光的痕迹。一头雪白的长发更衬得容颜白皙,年轻时定是一个让人怜惜的人儿。
“荒废的宫苑,姑娘怎么会到这里来。没有茶招呼,倒是失礼了。”微微一笑,完全看不出刚才的曲子出自她的口中。
“听到琴声走过来的,只是想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罢了,倒是打扰夫人了。”
“只是一个被忘记的妃子而已,哪里称得上夫人。”自嘲的一笑。
“真的只是妃子么?”他们曾经自是恩爱的,有哪个妃子是能够与君王共患难的呢?
“有什么区别吗?现在的我比那些妃子还要不如。”惨然一笑,“宫墙之中莫谈情,谈情只是一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