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嫁的日子很平淡,何家人没有来金水胡同找麻烦,何素雪不用每天上班了,隔五天去医院给学徒上两节课,坐诊半天,享受着专家待遇,其余时间都呆在家里做嫁衣。
喝了几场喜酒,回西府过了个年,才出十五,赵本真不知从哪翻出来个五品城守官的老闺女,让人说给何其政做继室,只用了十天时间走完六礼,将人娶回了家。
魏氏今年二十八了,长相普通,勉强算得上清秀,迎亲前赵本真让何素雪相过一面,倒还真是个女儿身,不是嫁过人的寡妇,何素雪回家跟渣爹一说,他马上就同意了。
暗地里,赵本真跟何素雪交待,魏氏是他的手下,在诏狱里干了十年,专管女犯人的。
原本魏氏是要老死在诏狱里的,被他弄出来送到渣爹身边,一方面监视他别做蠢事,另一方面也是不想何素雪再为娘家的各种麻烦操心。
魏氏就是个镇宅法宝,有了她,何智学兄妹绝对蹦达不起来,她嫁过来之后把家务事处理得井井有条,与何其政也是琴瑟和鸣,相敬如宾,西府硕果仅存的珍姨娘兰姨娘全不是对手。
最神奇的是,在与东府的各种明争暗斗中,魏氏表现出极强的战斗力,从没落过下风,而且还让老太太赞不绝口,生生要把崔氏气死的节奏。
继母能干,何素雪总算没有了后顾之忧,哪怕自己嫁了,不能时常关注娘家,也不用担心大哥和小弟被人欺负了。
转眼到了三月初六,何素雪睡得迷迷糊糊,就被丫鬟们从被窝里挖了出来,然后各种折腾。大哥背她上花轿时,她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大颗大颗的透明泪珠滴落,何益学感觉到背上湿意。也是心中酸涩,妹妹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真是不容易。
满腹经纶的秀才公,今日有口难言,说了句妹妹保重,就这么红着眼眶看花轿越走越远。
踢轿门,跨火盆,古代的婚礼热闹又繁琐,一对新人拜了天地。牵着红绸进入洞房。
喜娘唱着吉祥的歌谣,赵本真用一杆金称挑起盖头,美丽端庄的新娘子获得一片赞扬之声,来凑热闹的都是庆王妃和赵本真精心安排的贵夫人。一个碍眼的都没有。
剪发结同心,喝了交杯酒,再喂生饺子,待何素雪羞答答说了句“生”,赵本真痴痴地望着新娘子舍不得走。被夫人们一阵哄闹,才红着脸喜孜孜的离开。
夫人们很贴心,坐了一阵就都出去吃席,新房里剩下新娘子和陪嫁丫鬟。
青果走进来,笑眯眯的禀告:“夫人。外面有位贵客,想求见夫人,老爷已经同意了。”
从姑娘升级到夫人,这个滋味不好受,本大夫才十六岁啊,唉。
何素雪恹恹地挥手,“是什么人呀,不认识的就不见。”
“是我啊,小何姐,曹冬生。”一个俊俏的小青年钻进新房,星眸闪烁着,笑容清新而真诚。
“冬生?真的是你?”何素雪惊叫着跳下床,奔到冬生跟前上下左右的打量,“赵本真说你受了重伤,怎么样,现在可是好了?快坐下让姐给你把把脉。”
冬生顺从地被牵到桌边坐下,看到桌面上的两只银酒杯,他深邃的眼眸越发幽暗,面上却笑着说道:“不用忙了,小何姐,小林大夫都给我治好了,我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和你说。”
“哦,大师兄和嫂子还好吗?”何素雪走到冬生对面坐下,端详着他的面容,这娃真是越长越漂亮啊,祸水级别的,这样走在街上真的安全么。
“林大夫和林夫人都挺好的,我来之前,刚听说林夫人怀了孩子。”冬生说道,觉得她一身大红喜服好刺眼,决定长话短说,“小何姐,我想去明威商行做事,给你当管事,行不行?”
何素雪呆愣住,“去明威商行?给我当管事?冬生,你这有点大材小用啊,让你赵哥或者我师傅帮忙在军谋个职位不好么?”
冬生缓慢而坚定地摇头,“我想去看看你说的大世界,我想去挣洋人的银子,那也是为国效力。”
何素雪静静地看着冬生,四眸对视,她看到坚韧与隐藏得很深的痛苦,她忽然低下头,有些不忍。
这娃还是解不开心结啊,也罢,就成全他吧,他还年轻着呢,也许被大海熏陶几年,眼界开阔了,就会想开了,另结一段情缘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冬生拿着何素雪的印信,以及镇抚司暗探的任命,悄然离开京城,当年的十三太保,他只带走了六人,剩下的全部交给了赵本真,他将用他的一生来维护何素雪庞大的商业帝国。
红烛高照,气氛浓烈而温馨,醉得不醒人事的新郎官待扶他回来的下属走光,突然便跳起来抱住了他的新娘,吓得丫鬟们忙不迭地退下去。
何素雪嗅着浓郁的酒气,脑子一阵眩晕,“唔!好臭,快去洗洗。”
赵本真搂着软玉温香,哪里肯放,在她散发着幽香的颈窝处磨蹭,“我俩一块洗。”
何素雪身子有点发软,伸手推人,“我洗过了,你自己洗。”
一听小妻子这么主动,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