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紫菀,快上菜。”赵本真重重放下茶杯,大声说道,天知道他等这句话等了多久,都快不耐烦了。
何素雪默默吐槽,其实我的意思是你该回家吃饭了,不是留你吃饭好不。
紫菀当然知道自家姑娘那点饭菜不够俩人吃的,听到赵本真点名,有点不知所措,幸好那两个媳妇子就是为了解决问题而存在的,其中一人说:“我去吧,紫菀姑娘换下茶水。”
紫菀感激地应是,这两位面瘫脸是不好看,可人品挺好的嘛,这么知情识趣。
有王府的人张罗,六菜一汤的小席面很快就上来了,没有何素雪刚才吃剩的,全是厨子新做的,热气腾腾,香气大冒勾人食欲。
何素雪对那一把酒壶和两个酒杯有点无语,相询赵本真:“你要喝点吗?”
“喝,干嘛不喝,不喝白不喝,淳亲王的酒可不容易喝到。”赵本真手掌一切,示意紫菀倒酒,却又叮嘱何素雪,“你酒量不行,只准喝一杯。”
何素雪摇头不依,“我不想喝,有病人在,不能大意。”
此举正合赵本真的心意,万一喝醉了,狼来了无力招架可怎么好。
“不想喝就不喝吧,你以茶代酒,多吃点菜,你看你忙了这许多天,都瘦了。”
“哦,你也吃,王府的厨子不错的。”
两个媳妇子又去研究房梁,真没见过这么明目张胆的未婚夫妻,当着大伙的面儿,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真是。
酒足饭饱,都已掌灯多时,赵本真再是不舍,也不得不告辞回去。
两个媳妇子把人送出院子,交给一直在外面等候的小厮,心头的郁闷和担心才终于消散掉。
却不知这才仅仅是开始,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这位京城里无数人谈之色变的赵大都督,不时以各种名目出现在添福院,让下人们的小心肝备受煎熬。
朱玉贤吃了三天清粥小菜,胃口越来越好,从一小碗勉强吃完,到现在能一口气吃下两小碗,这个进步可不小。
王爷夫妇天天往添福院跑,眼见得女儿的气色一天比一天好,直夸何素雪有本事,她淡淡地笑着,“是府上的厨娘手艺好,库房送来的药材也都是顶级的好药,双管齐下,郡主娘娘才恢复得快。”
王妃对这个不骄不躁的小何大夫是佩服加三级,喜欢不解释,绫罗绸缎和金银珠宝一盘又一盘往她房里送,就连紫菀和青果,都收获了好几个内容丰富的精美荷包。
这些赏赐,何素雪原封不动地放到一边,到最后,摆满了整个厢房的外间,紫菀和青果有样学样,也想把收到的荷包摆出来,被何素雪制止了。
丫鬟们跟着提心吊胆,收点东西安慰下幼小脆弱的小心灵,也是可以的,不像何素雪,现在是福是祸还不清楚,凡事小心无大错。
何素雪的一举一动,被两个媳妇子报告给王妃,王妃但笑不语,该赏的照赏,该夸的还夸,一点看不出来她的内心究竟是怎么想的。
每隔三天,何素雪都要重新给朱玉贤查体、换药方、换食谱,一步一步给她加强营养,同时,她也在绞尽脑汁,考虑输血的可行性。
杨海还没消息,不知道他能不能找到她要的离心机,朱玉贤的现状,以及江南药铺越来越迫切的需要,让何素雪觉得不能再等下去了,自己要想办法制作这个离心机,让配血输血变成确实可行的治疗手段。
何素雪找王府的下人要了一些纸张,没事就把自己关在房里苦思冥想,草图画了一张又一张,却不知她丢弃的废纸都被人一张不剩的捡走,送到淳亲王的书桌上。
终于,在九月下旬那天,赵本真又一次来添福院,何素雪拿出一张图交给他。
“这个叫手动离心机,旁边这些是陶瓷试管,你尽快找人帮我做出来,玉贤郡主手术之前要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