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
陡峭斜凸的悬崖上,古木参天,青松傲岸,一座洞府就掩映于碧树虬枝之中。
洞内焚燃着的粗条高香冒着淡淡的香雾,袅袅向上升腾。道观主持宫天大仙,穿一身皂黑色道袍,端然寂坐,低首垂眉,横握一枝管笛,口唇轻对着吹孔,八个手指不停地按着一定的节凑闪动着,那悠扬的笛声从那笛管中飘逸过来,借着那微微的山风,飘向山外,飘向天宫,飘向那月光照耀着的四面八方。那笛声时儿如流水潺潺,时儿如江咆哮,时儿象情女言私,如泣如诉,时儿又象日月经天,江河行地,芳流久远。
青色的石桌上,一壶青山绿茶,清香四溢,白色的水蒸气在空中飘忽弥散。
石桌之畔,还坐着一个灰衣老僧,白眉银须,飘飘欲飞,闭目微笑,一边用那枯干的嘴唇随着笛声韵律,倾吐着悦耳动听的歌声,一边用手轻轻地款扣桌沿,敲打着音乐的拍节。
“两界山,奇峰叠嶂入云端,入云端,斜月映照,仙芭阆苑。松波逶迤连宵汉,一抹虹霞跨长天。跨长天,龙舞银海,气象万千……”
一个眉目清秀的小道童不时地向那茶具中续着开水。照料着笛声悠悠的场子。
洞外,巨树参差,乱草起伏,一条石径就象蟒蛇爬行时候的身躯,曲转百折,迤俪顺着斜坡向南延伸,只通两界山口。
“嗤嗤”的响声,从林间石道旁边的草上丛中传来。一条青蛇以惊人的速度向前飞快地蠕动着。同时还有一个跑动着的身影,在不停地晃动,他们的目处地都是宫天道观。
“师父,不,不,不好了,大,大,大难临头了!”宫天大仙的三徒弟司徒白鹤刚到洞口,就连忙跪下,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的报起‘丧’来。
此时突然冒出来的报丧之音实在让人扫兴!“龙舞银海,气象万千”的演唱噶然而止。
“有什么塌天的事儿,你不会慢慢说吗?”宫天大仙对弟子的惊惶失措甚为不满。
“是这样,你让弟子们盯着的那辆大卡车在山下的上空爆炸了!”司徒白鹤见师父并不着急,这才放慢了说话的速度。
“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
徐一鸣淡淡地笑了笑,“那就说明是下一场戏该开演了!”离开凌家寨,柳子莺昼夜兼程,又到下午三点多了,柳子莺还没眨一眼。想快点见了师父,早点回来,帮凌青云找回《天行图》。还有被他打趣弄伤的花增录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很让他挂心,可师父说这里只有前进的路,没有后退的路,恐怕自己这一辈子是回不去了。那是因为我的过错造成了那样的结果,尽管师父说花增录已经安然无恙了,可自己终是未亲眼看见,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愧心。
“师傅,请你停车。”路边一个拿着小红旗的人见有车过来,边喊边晃动手里的小旗。
“前边的道路好好的,怎么就不让走了?”柳子莺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向拿旗的人问道。
“前面在放炮。”拿旗的人说。
“好好的,放什么炮么?”
“修路。”
“修什么路?”
“修铁路呗,你这人问得也太细致了!”拿旗的人有点不耐烦。
“真是奇怪了,华月洲的人也修铁路,跑火车。”柳子莺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又接着问拿旗的人,“那我怎么没听到炮响啊?”
“别着急,一共二十四炮,响了二十三炮,还有一炮,这一炮一响,你就可以走了,其实我们也不想让你等在这里。”拿旗的人解释说。
“虎仔,老等了半个小时了,这一炮怎么还没响,是不是哑炮啊?”拿旗的人见过来了一个头戴安全帽的小伙子,便大声探问起来。
“我也不知道,让我去问问炮班的老刘吧。”说着叫虎仔的人便朝远处的帐篷走去。
帐篷里出来了个带望远镜的人,一出帐篷就把望远镜放在眼上向埋炮的地方探望,自言自语地说:“这是怎么了?都过了半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响?”
“虎仔,你带几个人上去看看,要是哑炮的话,就把它排掉吧。”带望远镜的人见虎仔走过来,就大声吩咐道。
“愣子,杏子,快出来,带上工具,排哑炮了。”随着虎仔的招呼声,从帐篷里又走出来两个年轻人,带着安全帽和随身工具向埋炮的地方走去。
“注意安全啊!”带望远镜的人大声向年轻人交代着。
“听到了吗?老刘要我们注意安全哩。”
“没事儿。叫杏子的年轻人说。”
“这可大意不得!”虎仔小心地提醒着。
“虎仔,你看那儿还在冒烟哩?”杏子说。
“再哪儿呢?”虎仔问。
“在哪……”杏子的话还没说完,轰隆一声巨响,爆炸产生气浪夹带着石块冲天而起,三个年轻人的肢体也被巨大的气浪撕成了碎片,抛扬在空中,而后又随着飞起的石块纷纷降落在地上。
“不好,出事了,”带望远镜的老刘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