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本书么,下次去了再拿回来不就得了?这也值得大惊小怪!”柳清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虚惊一场。
在人生的道路上,两口子已经进入了而立之年,虽说办了公司,挣了一点钞票儿,身边却没添一男半女,心中不免焦急万分。手里有钱的日子好过,可当“绝户头”的滋味并不好受。更让他们难堪是耳边时常飞来的那些流言蜚语,“大白天威风八面,到晚上独自唉叹!”没有儿子,挣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呢?
那本《宫庭密笈》是专门讲生儿育女的,傅淑琴想对着书本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只要找出了病因,就是花去万贯,也要“求医治病,”她就不相信自己这一辈子生不出个儿子来!
“爸、妈,我们回来看你们了,”一进院子两口子就喊了起来。等了半天,却未听到屋里有人答应。
“哎呀,咱爸咱妈怎么不答应呢?”柳清泉小声说道。
“是啊,往日我们回来,只要喊一声咱爸就出来了,今儿个是咋了?”傅淑琴也觉得有点儿奇怪。
二人正在纳闷,隔壁邻居家的四岁的小孙子“阳阳”跑了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嚷道:“叔叔、婶婶,不好了,俺爷和俺奶正在和孙子森媳妇万巧能吵架呢!那母老虎可厉害了,还打了俺奶一个耳光呢!”
“草她娘一回,可反了他了!”柳清泉顿时火冒三丈!
孙子森一家在村里是单门独户,因爹妈死得早,孙子森从小就挨饿受苦,是吃百家饭长大的,俗话说,“人穷志短,马瘦毛长,”人穷了,难免干些偷鸡摸狗的下流事儿,在乡亲们的眼里压根就没把他当人看!不过这事儿都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谁也不能把人看扁了,到二十七岁这一年,孙了森竟然时来运转,邻县闹洪水,逃难的人流中有一个万老汉,带着女儿万巧能来到了柳河湾讨饭,见孙子森身强力壮,光棍一条,就把闺女嫁给了他,一来女儿有了人家,二来自己也有了着落。
不少人都说万巧能不是一个平凡的女人,自她嫁过来,孙家的日子在悄悄地发生变化:老公衣服穿得干净了,吃饭有了钟点,腰里也时常能装个百而八十块的零花钱了,更让他扬眉吐气的是妻子又给她生了个虎头虎脑的胖小子,尽管背后有人说那儿子长得并不象孙子森,可孙子森却不这样认为:这年头孩子谁抱着就是谁的,从此以后,他孙子森有了根儿!
妻子有功劳,他言听计从;儿子是他的根儿,要啥给啥。没几年,让儿子染上许多坏毛病,老子会偷,儿子跟着学,老子爱赌,儿子十七八岁的人,不务正业,整天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聚在一起赌钱。凡是他爹有的毛病,儿子身上一样不少!妈的,那些烂舌头的,不是我的儿子是谁的,怎么处处都象我?
几天前,这小子又和几个人赌上了,开局就不顺,连着三盘不开胡,输了几百块钱之后,他心里着磨,老是这样下去可不行,牌走窄路,输赢都是一张,这一局我来个放点加翻,打成了,不但能把本翻回来,还能弄个零钱花花。不然老爹还不把我看扁了?
第四盘手气还不错,三手刚过,就形成了暗杠带自抠的局面。只要从杠底里摸出一张发财,连翻带抠就是六七千。到时谁还敢小瞧我孙小毛?
只见他把手往杠底里一伸,摸出一张牌来,也不用眼看,只把手指在牌的字面上摸,有感觉,象是发财,便把牌面一翻,哈哈,我的发财来了,你们都“上菜”吧!
“起来起来,快点起来”有人在他的后背上拍了一下说。
“别打岔,”孙小毛不想让身后的人破了他的兴头,见牌桌上的人都坐着不动,便又进一步摧促道:“你们快掏钱吧?还愣着干什么?”
“你就快点站起来吧!”身后的人揪着孙小毛的耳朵使劲往上一提,孙小毛疼得“哎呀”地叫了一声,“我现在正在收款子,你这是干什么你!”
当他转过身向后看时,立即傻眼了,原来是公安的人抓赌来了。“嘿嘿,”孙小毛干笑了两声,“你们怎么现在就来了?晚点来我不就……”
“少废话,走,到派出所去!”公安的话就是法令,不可抗拒。
倒霉的孙小毛本没捞成,又罚去三千多,限他三天交齐。
两天过去了,三千元罚款还没有着落,明天就是最后的期限。躺在床上的孙小毛不几得打了个寒颤!他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看挂在墙上的莹光电子钟,刚过午夜一点。
“妈的屁,那老警就不是人生父母养的,狗日的狠着呢!”他又想起了在派出所里受审的情景,不由得暗自骂道。
乌黑的电警棒接二连三点在他的身上,两个电极之间闪出道道电弧,发出啪啪啪地响声,那滋味,哎哟,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不行,老子一定要闯出这一关”!孙小毛暗暗发誓。
他翻身下了床,披上衣服,带着手电筒,悠哉悠哉的溜到村里街道上。当他走到村西柳家庄园门前时影影地发现有个影子会反光。
会反光的物件是一辆崭新的电动三轮车上的后视镜。柳老爷子白天到城里去看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