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朕之所忧。”楚欢微微叹一口气。
玉凝霜的眼神中,又多了几丝怜悯,“陛下还是不会用人。”
“这……”楚欢暗自沉思起来,难道宫主的意思是让自己给一些熟悉兵法的文臣派与武职,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哪里上得了战场。等等,他突然回过味来,文臣可以去当军师出谋策划,武将去拼搏于沙场,这样既有了勇,又有了谋。他向玉凝霜俯身下拜:“多谢宫主点醒。”
玉凝霜挥手请起,又盯向刚才放着暮雨琴的桌面。黑曜石般深沉的双眼透过那里,似乎能看到楚欢不知道的东西。片刻,她声音冷淡地向楚欢讲:“别说是本宫说的。”
“好!”楚欢答应,低头想了一会儿,又问玉凝霜,“少宫主藏私?”
“不算。”玉凝霜随意地抚摸那青石桌面,“他只是有点自己的想法。”接着,她抬起手,用幽深如潭、仿佛能容下世间万物的双眼和楚欢对视,“放心,陛下对他好,他也轻易不会害陛下。”
楚欢听后,爽朗的大笑起来,“这朕自知。”
玉凝霜听后也轻笑,“不愧是‘暖公子’啊!”说完,她坐到身旁椅上,悠悠地叹了口气:“‘六公子’中也只有陛下命最好。”
“此话怎解?”楚欢来了兴趣。
“本宫虽不怎么下山走动,但世事还是了解一些。”玉凝霜举起茶碗,抿了一口。“东舜国忠义王五公子,世称‘雅公子’的李洺水,身遭诬陷,若不是其弟顶罪,早已退出了这世子之争。现,他最疼爱的弟弟被关入冷殿,自己也只能假装沉迷于风雅之中,韬光养晦。无暇曾听过他一曲,向本宫言道:‘欢快之曲暗含极大悲愤,不忍卒听。’”
“唉……”楚欢听后,叹了一声。他也是大概了解雅公子被一次诬陷后才如此,不想竟是这样。
“西鹤国四皇子,被称为‘邪公子’的水宜曜。”玉凝霜摆弄起茶盖,“亲眼见心爱之人被施‘杖毙’,自己却无能为力。他若不邪,早就被那西鹤皇宫给吃了。”
“仇恨蒙心,是个可怜人。”这件事楚欢也十分清楚。据说水宜曜曾和一名宫女相恋,但那宫女却被西鹤帝看重。宫女不愿服侍他父皇,惹得西鹤帝大怒,将其杖毙。
“北楚谢姓世家的那个被称为‘博公子’、据说通今博古,无所不知的谢凡。”说到此,玉凝霜冷哼一声,“乱嚼舌根,惹到我昊天宫了。”
楚欢知道这指的是谢凡传播玉凝霜谣言,玉无瑕听后气得暴起杀人的那件事,当下不语。
“北楚前皇帝,世称‘狂公子’的段磐倒是活得逍遥自在,可被自己一直暗恋于心的后母兰画亲手害死。”玉凝霜将茶碗举起,又抿了口茶,“那滋味不好受啊。”
楚欢听后有些为段磐感慨,疏狂一生,却死于情字。过了片刻,他不禁向玉凝霜道:“少宫主深得昊天宫人心。”说完,又冲玉凝霜笑了一下,“又得宫主芳心相许。想来,少宫主命才是最好的。”
“他啊。”玉凝霜摇了摇头,把茶碗放在桌面上,“恨不得将夜明珠放满整个屋子,丝毫见不得半点黑暗。”她回头望向楚欢,“具体的本宫就不说了。”停了一下,她继续说:“所以本宫说,陛下的命是最好的。”
“哈哈。”楚欢听后,豪迈地大笑,“宫主此言差矣!”
“喔?”玉凝霜摆弄手指,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声。
楚欢站起身,向门外走了几步停住,叹道:“这世间众人,又有谁躲得过红尘之苦。”
也就是话刚说完,玉无瑕便走回厅堂,请玉凝霜和楚欢移步到花厅用膳。
楚欢还未步入门槛,就闻到一阵浓郁的香气。他心中暗暗惊奇,问向旁边的玉无瑕,“自学?”
玉无瑕摇头,为玉凝霜拉椅、布菜。边将鹤汤盛入雕花青瓷碗,边回答,“乃原先身边的侍女所授。”
“对了,那红衣女童我也就见着一回,现下在哪里?”楚欢心想那女童当时已不凡,现在想必更是了得,动起了要娶她做皇妃的念头。
“早嫁人了。”玉无瑕盛完汤,如旁边侍从般站在师父身后。
楚欢听后,有些失望的叹道,“想必那娶她之人定是有福了。”接着,他看到玉无瑕没有上桌,有些奇怪的问他,“你怎么不坐下一起吃?”
玉无瑕微笑不语,早已坐到桌旁的医仙听后伸手打了一下皇帝龙头,“昊天宫上下等级森严,规矩众多,你没看他师父在那里坐下吗?玉无瑕怎敢上桌?”
楚欢摸摸被打痛的地方,转头看向玉凝霜,开玩笑地问道:“难道这王妃用膳,王爷还要在旁边当小厮?”
玉凝霜浅尝一口浓汤,也不看向楚欢,说,“昊天宫宫规除宫主外,其余人必须遵守。”
楚欢听后,抬头看向在旁边侍立的玉无瑕,心情忽然大好,舀起一勺鹤汤入口,香滑浓郁,竟比自己吃过的所有珍馐都要美味数倍,感慨道,“不愧是‘暮雨琴’为柴的仙鹤汤。”
玉凝霜听后笑言,“陛下就是给他几片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