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花衣男子将他手一甩,就像小二哥擦完桌子,甩那破抹布。
“还好皇宫中补药多,你那弟弟也舍得给你喂。”花衣男子提起茶壶浇水洗手,好像少宫主的手上有致命毒物,“要不然你至少要卧床一个月、修养半年。”
“嘎?”少宫主后知后觉,“那么严重?”
“还有你扮人的时候要多看看其他人。”玉毋苦用蜀丝锦帕擦拭手指,“其他人看见我眼神是瞄了又瞄,你一看见我,眼神是赶紧收回去。”
“原来如此。”少宫主悻悻然,心说我下次要瞄你一万回。
“下次找你也容易!”玉毋苦把丝帕随手一丢,“只要看瞄我瞄的最多的人就是了。”
少宫主无语,三师叔强大。
“说点正事。”玉毋苦拉把椅子坐下,“无暇你怎么受伤的。”
“我回了趟水墨轩。”看到三师叔眼神有些迷惑,少宫主玉无瑕解释道,“就是我小时候和娘亲住的摄政王府别院。”
“里面还跟我们逃跑前一样啊。”玉无瑕回忆别院,眼中起了薄薄轻雾。“我走进去时,没有感觉到一个人。里面灰尘厚重,完全是十几年没住人的样子。可我刚要迈进房内,突然感到一丝怪异。抬脚还未收回,十八个黑衣人凌空出现。那些人武功不弱、熟谙阵法,我若是逃跑的话,倒也还能应付。但当我退回屏障时,又多了十八个人。没过一会儿,大门后又出现了十八个人。被这五十四个人团团围攻,我想不受伤都难。后来我趁个空隙杀了一人。逃出去后和所有隐卫边打边跑入迷林。隐卫全部战亡,我也昏倒在林中。醒来时已是十天后的事请了。”
说罢,玉无瑕叹了口气,“现在我连娘亲什么样子都快忘了。那些人还不让我看看旧物,留个念想。”
“等你把他们都杀了就可以随便看了。”三师叔说了句大实话,“不过你说你感觉怪异,怎么个怪异法?”
“我不知道,就是怪异。醒来后我也想不起来了。”玉无瑕皱了皱眉头、眼底闪出了一片迷离之色。“不过能把人藏起来、我都感觉不到的阵法到底是什么阵啊!”
“你这才哪到哪。”玉毋苦一提脚,已卧在床上,“你三师叔还有一大堆毒物不会解呢!”说罢,人向内侧翻身,“我假寐一会儿,未时带你回昊天宫。”
“师叔下山就是接我回宫?”
“你以为?”
“呃。”玉无瑕闭上了嘴巴,关好房门,下楼时看到师叔带来的属下。自己本想独自回山的想法看来是没希望了。他只好回到自己住的中房,沐浴后换上谪仙锦衣,好知会属下们自己身份,脸上人皮面具也换个少年的。没过多久,楚寡妇变成翩翩少宫主玉无瑕。看时刻还早,他走到斜对面的小茶馆中。那茶馆格局简单,一看就是普通百姓才来的。不过,点一壶茶,坐在窗边看着街景、听着说书人胡侃,倒也能打发时间。
那说书人也碰巧刚开始,站在高凳上,摇头晃脑的念起题诗:山盟海誓留不得,情归眷属有几何?
师恩难偿穿君心,荒丘暮草两相隔。
玉无瑕听后向上翻了个白眼。悲剧,少爷我直接回忆自己那点事情就够了。没必要再多听。一转头,去看外面景色。
各位,小老儿今日要讲的《扇山恩怨录》说的是七十多年前的旧事。主角大家肯定都听说过,就是当今“天下第一宫”昊天宫宫主。
师父的旧事?玉无瑕一听来了精神。这次听到可是头一遭。他斜了斜头,侧耳倾听起来。
“昊天宫宫主我没听说过,那少宫主倒是挺有名的。”底下有个短衣客打岔,“什么一曲《月夕》倾天下说的就是他。”
“别提!那件事我也听说过!当时他泛舟沁河,立于舟头用问情血玉笛吹奏此曲。弄得河中花舫上的女子争着倒贴银子去陪他,结果大打出手,好像还出了人命。”一个轮休的包子铺伙计赶紧接了下茬,一脸艳羡,“真是福气不小啊!”
听到这里,玉无瑕顿时感到无语。被一堆疯女人追那叫什么福气!当时无法动手,被围得只好上岸向属下求救才躲过。那属下也蠢,见着自己就下拜。一句:“参见少宫主。”响彻沁河。这下身份暴露、声名远扬。
“唉!”说书人长叹一声,成功拉回听客们注意,“你们只知道少宫主手持血玉笛,风流无情。却不知是因为他师父被人伤情至深,日日教导他切勿钟情,所以才变得这样。”
玉无瑕放下手中茶杯,心中暗道,这比上次在安洲听到有人说师父教自己‘犯我者必诛之’好得多了。
意料之中的见到听客都注意到自己这儿,说书开始假装神秘地抖包袱。“你们可知少宫主吹的《月夕》是何人所作?”
“难道是他师父?”一穿着打补丁长衫的穷酸书生接口。
“对头。”说书先生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看着那竖起的拇指,玉无瑕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世人皆道《月夕》乃师父所作,却不知师父最不善的就是乐理。
“那你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