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清扬从来不曾像现在这样忙碌,可是,他却感觉到从未眼有过的充实与宁静,如果可以,他宁愿陈飞儿就这样永远的昏睡下去,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太自私。
以前,褚清扬经常听别人说,痛苦磨难最能让人成长,可是,现在他明白了一个道理,最能让人成长的,并不是什么挫折痛苦,而是爱,爱最能让人成长,而他就是活生生地例子。
这天,褚清扬像往常一样,喂陈飞儿喝水,可是,不知为什么,喂进去的水,最后都漾了出来。
褚清扬紧张的擦拭着陈飞儿嘴里流出的水,不知道为什么,浓浓的恐惧袭击了他,深深的自责压倒了他。
褚清扬浑身颤抖着,竟然有些喘不过气,看着陈飞儿嘴边的水痕,他的心更是一下一下的抽痛。
褚清扬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待到他终于平静下来以后,他喝了一口水,俯身吻上了陈飞儿的唇,将口中的水度到了她的口中。
褚清扬闭着眼睛,不敢看这样的陈飞儿,他怕自己心痛,可是即使看不见,他的心仍旧痛不可抑,那不断滴落的泪水,就是最好的证明。
褚清扬的泪水落到了陈飞儿的脸上,眼上,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因为褚清扬闭着眼,所以,他没看到陈飞儿双眼的颤动,更没有看到她眼角流出来的泪。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平淡的就像是白开水,无味中又带点儿苦涩。
陈飞儿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行动也越来越不便了,可是,褚清扬还是坚持每天都带她到户外活动活动,晒晒太阳,看看夕阳。
黄昏时候,天边被染上了血的颜色,看起来是那样的妖艳诡异,甚至还有些恐怖。
褚清扬抱着怀中的陈飞儿,安静地看着远处的风景,褚清扬低头看向陈飞儿,幽幽的说道:“飞儿,你看天边那如血夕阳多么美丽,难道你不想看吗?快醒来吧,醒过来,和我一起看每个夕阳,每个日出,你说好吗?”
陈飞儿依旧安静地闭着眼,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褚清扬苦笑,他一直在期待着,期待着有一天陈飞儿会突然醒来,用她那双他怀念的眼睛看他,无奈,她却始终不曾醒来。
褚清扬重新看向远方,现在他感到好孤独,但是,他知道,这些都是他罪有应得。
晚上睡觉前,褚清扬开始读书给陈飞儿听。因为陈飞儿以前主修的是古代文学,他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书,便找来一些古诗词读给她听。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昨夜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这是现在褚清扬最喜欢的一首词,即使天天读都不会厌倦,他想这就是大师的魅力,更是这首词的魅力所在吧。
褚清扬放下手中的诗词集子,坐到床上,牵着陈飞儿的手,抚着她凸起的小腹。
孩子现在已经七个月了,再有不到三个月,他就要出生了。
“飞儿,宝宝就要出生了,你难道不想看看宝宝的样子吗?所以,飞儿,在宝宝来到事实之前醒来吧。”褚清扬温柔的说着,之后,便温柔的吻上了她的额头。
出于生产的需要,在陈飞儿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褚清扬安排她重新住进了医院,环境变了,很多事都不能做了,像是一起躺在后院凉亭里看夕阳,像是到院子里晒太阳。
但是很多东西依然没变,像是褚清扬爱陈飞儿的心,像是每天的悉心照顾,像是每天的读书,还有就是依然沉睡不醒的陈飞儿。
医生已经通知褚清扬,婴儿很健康,但是,如果陈飞儿没在生产之前醒来的话,就要接受剖腹产手术。
褚清扬不想让陈飞儿挨上那多余的一刀,所以,他一直在祈祷,祈祷着陈飞儿能够在生产之前醒来。
可是,上帝好像没有听见褚清扬的祈祷,直到陈飞儿被推进了产房,她依然没有醒来。
褚清扬在产房外焦急地等待着,即使是医生说没有任何危险,他依然会担心,会害怕。
因为是陈飞儿生产的日子,所以产房外等了很多人,有孙妈,阿三,还有郭美丽和阿德,而周朗因为公事早就离开了,不过他依然时刻关心着陈飞儿,在远方守护着她。
就在产房外的人都为陈飞儿焦急的同时,经过了一番准备之后,便打算开始进行剖腹产手术。
出乎意料的是,陈飞儿竟然在刚要打麻醉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
就这样,陈飞儿像所有自然生产的母亲一样,在经历了脱胎换骨的痛苦之后,生下了她期待已久的孩子。
现在的陈飞儿真可谓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护士小姐将甫出生的宝宝举到了陈飞儿的面前。
因为汗水的关系,陈飞儿的脸上沾满了细碎的发,看着面前的宝宝,她的眼里溢满泪水,但这只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几乎就是看了宝宝一眼,她便重新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昏迷,眼泪顺着眼角慢慢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