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说,不仅没有使陆良娣停下,反而说起了她心中的火气与不满。“我们都是良娣,凭什么她可以一天到晚跟太子殿下腻在一起,我们连太子殿下都见不着。这也太不公平了。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服。”
蓝倩云听着这番话,知道太子对文鸾的专宠已经使得眼前的两人心生怨念。这一刻,没想到来得这么早。
似乎这话勾起了李良娣心中的无限忧伤,滴下一滴泪珠,“陆妹妹,别说了。我们是太子殿下的良娣,不应该这般小家子气,太子殿下会来我们房中的。何况姐姐不是也跟我们一样吗?”
“会来?何时来?难道要等我们红颜渐逝吗?怎么等?怎么熬?”陆良娣声音渐高,充满悲伤无助,仿佛眼前是不知何时才会褪去的夜幕。
两人的对话浑然天成,是那么地自然,听不出一点做作,却也巧妙。
若是蓝倩云真的喜欢容芷,全身心挂在他身上,作为一个得不到宠爱的妻子,听到这一番话,必然会哀伤忧愁,怒气冲冲地去找那个夺走丈夫注意力的小妾算账。
可惜她们这盘棋下错了,她不在意,更不会去找文鸾,毕竟是她挤入他们之间的。他们的爱情,她一点也不想去破坏。
作为一个大度的妻子,此时便是体现她价值的时刻了。蓝倩云好言相劝道,“两位妹妹,身为人妻,应该好好辅佐丈夫,怎能因为一点小事就争风吃醋?破坏了姐妹间的情分,让太子殿下为此烦恼,多不好!”
然后,蓝倩云便搬出《女学》,开始来了一场说教式的劝慰。又举例说明了史上的那些个贤妻良母,是如何如何的贤惠宽容,得到了丈夫与儿女的敬仰,那才是为人妻的榜样。见她们还不愿认错的模样,又一一列举那些世人眼中的妒妇是怎样受人谴责,又得到了什么样悲惨的下场。
待她们终于走后,蓝倩云便多喝了几口水,解了渴意,继续回房看那还未看完的书。
刚踏出太子妃寝居的两位良娣立刻改了神情,哪还见方才真的知道错了发誓当个贤妻良母的模样?
陆良娣不屑地说道,“什么贤妻良母?只不过是男人为了让自己的妻子接受自己的纳妾行为而已。我才不会忍气吞声,熬到白发。”说完,看了眼背后的屋子,继续说道,“什么太子妃,我还以为是个怎样的厉害人物,不过是个怯懦的女人而已,空长一副好皮囊!你说呢,李姐姐?”
李良娣漫不经心的应着,“嗯。”可心里想的却不一样,方才那女子听到她们这番谈话,除了微笑竟没有一丝悲伤哀愁的神情,可以想象此人不是块什么软豆腐。就如同那圣宠不衰的蓝贵妃。为了能获得太子的宠爱,她可是苦心研究历代宠妃,尤其是还活在世上的蓝贵妃。蓝贵妃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却能够在宫中长立不倒。所以,那太子妃同样不可小觑。
天河旁的夏日风景是那么的美丽别样,尤其是那“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的迷人画面,引得华都的贵公子们想尽办法将之引入府内。但不同的水土才能养育出不同的事物,因而真能成功的并不多。不过,东宫的那池莲花倒是成功了,只是种的是娇怯怯的睡莲,黄的,粉的,缺少那种纯白的望不到边的气势与洁净。但在华都中,已是非常难得的了。
蓝倩云虽出嫁前常入皇宫,却未曾到东宫中一睹此番风景。便带着对天河风景的期待,与李良娣一同来到池畔欣赏美景。
刚走至离池边不远处,便见数米之外的一身简洁的如火红衣。那女子正巧笑嫣然地躺在容芷的怀中,容芷带着一种蓝倩云从未见到过的幸福与憧憬的表情回望着文鸾,一只手轻搂着文鸾,好似怕她摔倒一般护着,而另一只修长的手正轻轻搁在她微突的腹部。
蓝倩云听闻文鸾怀了孩子,已有三月,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但太子那一番小心翼翼的动作与神情,也能让人轻易猜出他们间有了一个孩子,一个共同的孩子,属于爱情的美好结晶。
“殿下,你干嘛那么紧张兮兮的?我不过是想在池边走走而已,有必要从书房跑出来吗?”语句上好像是责备,但那语气分明带着幸福与喜悦。
蓝倩云没想到那样如侠女般的女子也能说得那么娇气,像是在撒娇一般。爱情果真是个不一样的厉害东西!
“你一向不知道什么叫谨慎,什么叫防备。那我就只好多担些心,多些小心。”
“为何要防备?防备谁啊?”文鸾不知道太子语句中含着什么意思,便开口问道。在她看来,东宫也没有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危险重重,也没有整天要害死她的深闺怨妇。虽然她霸着容芷,得罪了那帮女人,可是,她就是不想容芷和其她女人在一起,即使那些女人是他的妻妾。何况就算想要伤害她,她可是会使鞭子的。
太子想要说那些他曾听过、见过的钩心斗角的事件,但怕吓到鸾儿,也相信自己可以保护鸾儿,便都吞下了肚中。
“没什么。你说,我们的孩子像谁,像你还是像我?”容芷满怀期待,甚至想要将头贴在她肚子上。
文鸾虽不受拘束,但始终是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