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不已,就像被水漂攒起的一个波纹,缓缓的在平静的心湖漾开了,再也无法安宁了,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总是不肯回归到原地安顿好。
这个时候,厨房里传来许南川呼救的叫喊,“老婆,快来帮老公!”
“哎,知道了!”她应了一声,就飞速赶了过来,看着被他糟蹋得不成样子的流理台,面粉飘飞的场面非常壮观,他的头发上,手上,围裙上,就连脸上,都没有逃过,白花花的差点没把他给埋了,她暴跳如雷,叉着腰做泼妇状,带着笑脸故意骂他,“你不是自诩厨房十八菜,样样难不倒你吗?今天怎么回事?想存心气我,是不是?”
“老婆,我错了!”他笑嘻嘻的拿着擀面杖走过来,讨好的拉着她走进那惨不忍睹的现场,抓了抓头发,不好意思的辩解,“做菜是一回事,包饺子我可是头一回,你只需教我一遍,凭你老公的聪明才智,必定学得神速!来来来……”
她无可奈何,哭笑不得的为他擦去眉毛上沾去的白花花的面粉。
此刻,她真的严重怀疑,这个男人,还是许南川吗?
被她搁置在不远处桌面的手机响了,她欲跑过去接,他却搂住她的腰,说什么也不肯放松,非要她手把手的教,她实在是被他缠得脱不开身,出言威胁他,“万一是我妈的电话,我跟你拼命!”
“打回去不就行了!”他无所谓的语气。
“她没手机,她要打也是用校园的公用IP电话。”她想了想,也觉得这种可能性太小了,只是胸口莫名的烦躁让她心神不宁。
许南川像个孩子一样大声嚷嚷,“我不管我不管,唉呀,又破了!你赔我!”
“不能太用力的,你不会轻点捏啊?”
“好吧,重新来过!”
“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笨手笨脚的呢?”
“我笨?你竟然骂我笨?”
“没有没有,你听错了!”
“再敢狂妄我今晚不让你吃饺子!”
两个人折腾到十点多,总算把晚饭的事情给解决了,许南川偷懒不肯打扫厨房,还理所当然的辩驳,“管家说过了,怎么脏都没关系,等他回来再整理。”
慕向惜一口否决,这样邋遢的场面,他竟然还有脸留给别人看?
所以,她就两个字,“不行,其他书友正在看:!”
许南川不得不委曲求全的照办,想他大少爷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所以,很是心不甘情不愿,不过看对面的小孕妇一脸坚定的神情,他这才唉声叹气的听命行事了,拿了拖布开始奋战厨房。
慕向惜本来是在擦案子的,却猛然想起了那个电话,她慌忙洗了一把手,抓了手机就查看来电显示,那个号码,果然如她猜想,是妈妈打来的,用的电话就是校园里最普遍的那种公用电话,她以前没有手机的时候经常买卡来打电话,所以对前面的四位数字很是熟悉。
看来,爸爸是真的没有能够在除夕赶回家了,史无前例的事情,为什么会这样?工作有这么繁忙吗?难道,是在第三者那里?不不不,一定不是的,她拼命的摇摆头,想要挥去这个猛然窜上来的毫无凭据的猜想。
心里惴惴不安的回拨了过去,已经过去两三个小时了,她也没指望会听到妈妈的声音,可是,出乎意料之外的,竟然有人恰好在对面还试探的对她‘喂’了一声,慕向惜失望的叹气,不是妈妈,就要挂掉的时候,那位同学开口了,“你好,你是要找刚才那个女士吗?喂,对面有人吗?”
“那个女士?五十多岁的模样,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慕向惜急切的问道,心脏跳得就像擂鼓一样。
“是的!”
“她人呢?她人呢?”
“刚走。”
“刚走?你确定?”慕向惜的声音里满是惊诧和难以置信,在这样酷冷的外面,还下着大雪,跟她一样畏寒的妈妈会无聊的在那里等将近三个小时吗?只为等她一个电话?这怎么可能?!
“是的,我是校园执勤人员,这不是放假了吗,校园里本来就没有什么人,何况今天是除夕,她一个人在这里呆了好几个小时,一动不动的死盯着话筒,我来回巡逻了几趟她都没走,刚刚我忍不住过来问了一下,她自言自语着什么‘不完美了,丈夫没了,女儿没了,孙儿没了,只剩下她了……’,然后,就神情落寞的默默的走开了,我想,她大概是精神受到什么刺激了,所以……”
对方再说什么,慕向惜已经听不到了,太阳穴突突的跳动,一支支的毒箭刺入灵魂,那拔不出来也按不进去的绝望穿透肢体,她弯下腰,象虾米一样蜷缩着,等待痛楚穿过去,慢慢麻痹了,‘不完美了,女儿没了……’,妈妈,对不起,对不起,是女儿不够贴心,让你一个人孤独的过着这个春节,对不起!
“向惜,向惜,怎么了?”腰被他从后面亲密的拥住,许南川紧张不已的转过来,盯着她,她苍白得仿佛一下子就会从他手里消失掉。
她顾不得身体的痛,拖着他的衣袖,无法停止的颤栗,抓住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