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很是紧张。师长严肃的脸上有一种威武,陈宏春也当过兵,他知道一旦首长们发了火,下级的官兵就有罪受的了。为了缓和面前的紧张气氛,他用一种自责的口气说道:“其实,也不是王连长的责任。是我要求他们先护送这批人走的,我们乡政府的几个领导也都同意这么做呢!”
他把自己的职位划在了乡政府的领导位置上了。其他几个干部也都点了点头。师长心里却更加气愤,但又不好发火,只得对身边的一个军官命令说“另外再派一个加强连,多带些干粮和水,立即出发!”那个军官是个上校,叫张耀武。他向师长敬了礼。说道:“请师长放心。我亲自带一个连,立即赶去。”说完。他便转身跑步离开了。
王连长还尴尬地站在那里,师长生气地看了他一眼,就领着其他军官们走了,“给他记一大过处分。”他对身边的师政委说。陈宏春追了过去问道:“首长。我再问一下,北川县委的领导们现在在哪里?我们要去汇报工作那。”师长连头都没有回,师政委停下来说道:“北川,已经被夷为平地了。你们的县委带着县城里幸存下来的几千人,已经转移到地区去了。”
一个几万人的县城,竟然只剩下几千人。这个消息让大家听了都极其震撼。陈宏春和那几个乡镇干部都吃惊地呆在那里,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办了。“老陈。我们现在怎么办那?”一个干部问他。“怎么办?马上往地区赶去嘛。”陈宏春说。
灾民们都陆陆续续地被领到那些帐篷去,部队的几个军官也离开了他们,天色已经黑尽了。张耀武领着一只部队,打着火把疾步从他们身边跑了过去,向着白龙镇的方向前进。
陈宏春望着那些从身边走过去的战士,他们都还很年轻,他想起了自己当兵时候的艰苦和甘甜,心里就有些难受。他知道邱凤兰和那两千多人的灾民,今晚是不可能到达这里了,其他书友正在看:。他们和自己带的这批人,距离拉得太远,至少有七八十里路。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做得有些过分,不该不管那些老弱病残,不该急于求成地想去找县委,把白龙镇政府领导班子的主动权掌握在手里。也许,弄不好还会挨批评。他想起刚才师长的那番训斥,分明就是针对他们这几个人的。可是,现在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如何来弥补自己所做的过失呢。
陈宏春想了一阵,就对那几个乡镇干部说“我建议,今晚只能在这里过一夜了。我们分头去把人员组织一下,把驻地的帐篷按村,社划分好,把被盖,衣物,食品和水也按人头给大家领出来。还有,”一个干部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所有的文件都在邱凤兰那里,我们拿什么去领救灾物资呢?”
“就先报个大概人数吧。这个准备工作非常重要,我尽力协助大家把这个工作做好,也好给后面到达的村民们心理上一点安慰。”陈宏春果断地说完,就给每个人分派了任务。这些干部以前都跟他很要好,在这关键时刻,他们就只好听他的指挥了。
许艳丽带着愤懑的心情,带着一身的疲惫和沉重的双腿,柱着一根木棍,一步步艰难地往回走。那条通往白龙镇的公路上,到处是一块块的巨石和倒塌的大树。她的身边只跟着几个中年男人,他们的亲人也还落在后面,是许艳丽的话让他们从麻木中醒悟过来。
她的一双脚已经打起了血泡,走起路来一颠一跛的,那张靓丽的脸上就显得很困苦。但她咬紧牙关,往回走了几里路,就碰上了一批灾民。“你们看见老寨子村的邱凤兰他们吗?”她迎上去问道。
这些人大多是白龙镇上的居民,有好几百人。他们也走得很艰难,大人们背着孩子,女人们背着行李搀着老人。“没有看见。可能还在最后面那。”一个妇女回答。许艳丽见天色已晚,公路下面那条河里的洪水还在猛涨,只差几米就淹上公路了。如果邱凤兰他们在天黑前走不出去,那么前后的路就会被堵死。情况十分危急,她现在该怎么办呀?
许艳丽站在路边,心急如焚地环顾着四周,就看见荒凉的峡谷里到处是垮塌的山体,但在一块比较平坦的山坡上,有一片完好无损的树林。她立即作出了果断的决定,就大声对灾民们说“乡亲们。天色已快黑了,大家都别往前面走啦!都到前面那个树林里去休息,等着后面的人,大家一起走。可以吗?”
立即有好些人都赞同地说“我们听许秘书的,反正今天是走不出去了。大家也都走不动啦!”于是,人们都加快了脚步,爬上那片树林里,在地上铺着带在身边的塑料布,准备在这里露宿。
许艳丽安顿好这些灾民,就觉得自己又累又饥渴,而且两只脚底上的血泡破裂后,又疼痛难忍。她走到一棵大树下,背着大家脱下鞋子,从背包里拿出一点卫生巾,把脚底的血泡都一个个地弄破,擦去浓血后,又用卫生巾把两只脚包好,然后穿上鞋子。她站起来试了试,就感觉不那么疼痛了。
她又拄着那根木棍,回到灾民们中间,看了一眼这些疲惫不堪的难民,大声说道“乡亲们。后面的路上还有一大批老人和儿童,还有几百名伤员,眼看河水就要淹上公路了。我们得去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