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辆旅游车开出了寨子,在那条弯弯曲曲的小公路上行驶着。车上的游客有些在打瞌睡,只有马容和两个年轻老外醒着。马容在和司机谈着下一个游览的地方。杰利和安娜在看他们一天来拍的照片和摄像,两人用法语悄悄谈着心里的感受,还不时地相互接吻。
安娜抬眼看了看车厢前后,见大家都在睡觉,没有人在意他们的接吻,就一下扑在杰利的身上,抱着他就热烈地亲吻起来。年轻漂亮的马蓉瞟眼看见了他们,她的身心也有些萌动了,激情使她周身的血液在涌动,在燃烧,那一张像玉一样嫩白的脸上就变得一片绯红。
“这些老外真是,”马蓉心里羞涩地想着,避开眼光,尽量不去看他们。她把头埋得很低,双手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肩膀,才把她心里那股激情克制了下去。“哎!——”她抬起头怅怅地叹了口气,但那脸上仍然焕发着年轻女性的魅力风采。
马蓉也正在热恋之中,她感受过被恋人拥抱,亲吻和肌肤相融的那种无比甜美的幸福。这些天枯燥无味的导游工作,使她几乎把心里的恋人都忘记了。她拿出手机,想给她的心上人通通话,给他聊聊心里对他的思念。但她拨了好久也没有打通,手机里只有吱吱的声音。
司机在旁边看见她脸上的反常表情,就说“可能是山里信号不好,到了外面再打吧。”马蓉就失望地叹了口气。
她又回头瞟了一眼那两个年轻老外,他们还在激情地亲吻,杰利已经把手伸进安娜的胸脯里,在揉摸着那一对绽放的花朵。安娜的嘴里还发出一阵阵肉麻的哼哼声。“真是吻不够!”马蓉心里气恼的说。“该不会就在车上做吧?”她又紧张又羞涩的想。
突然,。司机看见前方的天空中弥漫着一股滚动的黑云,那不是云,是从地底冒出的浓烈的烟雾。“糟了!不好!”司机紧张地喊。车上的人都被他的喊声惊醒了。那两个年轻夫妇也从爱河里猛醒过来,大家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车身就剧烈地颠簸起来。
司机已经感觉到情况危急,他只好将紧急制动刹车一拉,车子在颠簸中停下了“大家赶快趴下。是地震了。”他大声喊着,同时,目光在车外四处观看。但他什么也看不见了,浓浓的烟雾已经包围了整个车身。只有轰轰隆隆的强烈响声在耳边回荡。车顶上被山上滚落的石头砸得啪啪啪地爆响。车窗上的玻璃也被滚石砸的稀烂。
马蓉和一些女游客都吓得惊叫起来,大家都抱着头,一动不动的卷缩在车厢里。一块巨大的石头从山坡上滚落下来,司机从车子的前窗上看见了,他吓得惊叫一声,立即扑倒在马蓉的身上。只听哗啦地一声巨响,那块巨石砸在了驾驶台的前面。司机的一条腿被卡住了,他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
时间就那么几十秒钟,剧烈的震动又嘎然停止了,一切就在这几十秒钟里发生了变故。惊魂未定的游客从恐惧中回过神来,他们慢慢抬起身子,往车窗外面一看,都禁不住惊叫起来。前面的公路不见了。只有一座看不见顶的石头山。后面也不见了公路,垮塌下来的泥土已经把车尾埋了一截。
马蓉从司机的身子下面爬出来,她望着大家,吓得好久都没有说出话来。司机想把腿抬起来,但费了很久也抬不动,好像那条腿已经不是他的了,疼痛使他满脸都冒出了汗水。“快。我的腿被卡住了。”他咬着牙关说。马蓉才俯身去拉他,但无济于事“你们快来帮帮忙呀!”她朝游客们喊。
杰利一直都显得很镇静,安娜却吓得紧紧地抱着他。他用法语安慰了妻子一阵,就走到前面来,“工具。要有工具才能撬开那些被卡在他腿上的东西。”杰利看了看司机那条被卡在驾驶台上的腿,用法语跟马蓉说。
“有工具吗?”马蓉问司机。“在,在工具箱里。”马蓉急忙打开了工具箱。她已经紧张得浑身直哆嗦。杰利过去拿了几件工具,就小心地去撬那些铁部件。“你要忍住点。”他用法语对司机说。马蓉就给他翻译。
又走过来两个男游客,他们托着司机的身子。杰利费了好一阵,才把那些卡在他腿上的铁件撬开。司机的腿被拉了出来。但那条腿上已经是血肉模糊了,疼痛使他突然昏迷了过去。
杰利把司机扶在座位上,俯身去看了看司机那条受了伤的腿,血还在不住地往外流,整个小腿已经被砸断了,一截骨头从肉里冒了出来。他摇了摇头说“这条腿完了。”马蓉听了就吓得直哭。“得赶快止住他腿上的血。”一个游客说。
杰利就跑去翻开他们的旅行包,从里面找出一些药品,那是他预备的一些急用药。但止血的药却很少“谁还有止血的药,都拿出来吧!”他说。马蓉就流着泪给游客们翻译了。只有一对老夫妻拿出了一瓶云南白药。游客们谁会料到会遇上这么一场恐惧的灾难啊!
车身还在不住地抖动,杰利脱下自己的体恤衫,撕下一块布条,很麻利地把司机那条残腿的上部紧紧地扎了起来,然后在伤口上撒上止血药。血慢慢的被止住了,但伤口却没有办法包扎。杰利急得直抠头皮,如果那伤口不进行清理包扎,一旦感染恶化,同样会有生命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