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莫须有
关于薛廷臣的贪污和投机倒把等经济问题,工作组觉得再也弄不出什么名堂了,就开始要他交待多吃多占的问题。
“我在城关供销社当主任的时候,一共去过五次牧场,有时是和马吉主任一块去的,有时是和会计穆均华一块去的,还有其他同志,但都是以我为首。去的目的一般有两个,一方面是慰问一下放牧员,了解一下那里的工作情况,看看有什么需要解决的问题。另一个目的就是去吃肉。我们每一次去,牧场都要宰一个羊,并且是羊群里最肥最大的。有一次我听他们说,一个羊宰了八十多斤肉。每一次去都在那里住两、三天,每天就是喝奶茶、吃羊肉手抓。一天平均吃三斤肉,走的时候每人还要拿上一个羊腿、或几斤羊肉,平均就按五斤算,每一次去连吃带拿,按十四斤羊肉计算,五次共七十斤,每斤羊肉两块六毛钱,我一共多吃多占一百八十二块钱。”在会上,薛廷臣很老实地交代了自己的问题,还把多吃多占的数字都报了出来,就连要赔偿的钱数都算出来了,这已经是很不错了,可郝玉珠和那几个积极分子听了根本就不答应。郝玉珠问薛廷臣:“当时市场上一斤羊肉卖多少钱”?
“市场价是六块钱左右。”薛廷臣回答道。
“就按你说的七十斤羊肉计算,六块钱一斤,你多吃多占就是四百二十块钱!”郝玉珠瞪着眼睛大声说道。
薛廷臣是按供销社的供应价计算的,而郝玉珠却硬要按市场价计算。因为薛廷臣是被整的对象,当然是说不过他的,也不敢和工作组继续争论下去,也只能听由他们去说去算,算下多少就多少,还是听天由命吧!
工作组在经济问题上虽然下了很大力气,但再也没有挖出更有价值的东西,便开始接着搞他的政治问题。
第一个政治问题是私藏档案问题。搞政治问题首先是从档案入手的:“四清”运动一开始工作组在组织部却没有找到薛廷臣的档案。当时,组织部查了以后说:“薛廷臣的档案还在公安局”。他们又到公安局去寻找,公安局内保股的问志说档案已经退回组织部了。
薛廷臣的档案找不到了。当然,工作组是不会就此罢休的。后来,他们在商业局职工档案中找马福奎的档案时,终于找到了薛廷臣的档案。
因为薛廷臣是干部,他的档案应该是归组织部保管的。商业局人事秘书科保管着的档案,是全县商业、供销系统营业员和工人的档案。后来县上成立了人事局,这些营业员和工人的档案就交给了人事局。
那么,薛廷臣的档案怎么会在商业局呢?薛廷臣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公安局内保股审查干部时,是以公安局内保股为主,又从各大单位抽了几个管人事的干部,组成了公安局审查干部办公室。那个时侯,薛廷臣已经调到了商业局人事秘书科。薛廷臣调到商业局以后,商业局人事秘书科人事干事方炳金被抽到公安局内保股去帮忙。公安局把薛廷臣的档案审查完后,给他作了结论,在让他签字以后,便让方炳金把薛廷臣的档案退回组织部去。下班的时候,方炳金把薛廷臣的档案从公安局拿到了商业局,顺便就放在了商业局的职工档案柜里了。吃了饭以后,他把档案的事忘了,就没有把档案再往组织部送。因此,工作组在组织部和公安局都找不到薛廷臣的档案。
当然,这个问题只有方炳金才能把情况说清楚,因为他是第一当事人。但是,由于方炳金是一九五八年招收的盲流人员,一九六二年,已被精简下放回家了。
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过程,农副公司的那几个积极分子,为了想方设法把薛廷臣彻底搞垮,总是设法把事情往歪里搞。他们联系到薛廷臣的家庭情况,硬说他是利用当人事科长的有利条件,故意私藏了个人档案,以隐瞒其家庭丑恶历史的目的。于是,他们便利用这个情况,开始无限上纲上线,对薛廷臣进行批判斗争。
在轰轰烈烈的大批判过程中,薛廷臣根本没有条件澄清这件事情,只能硬着头皮让他们批判斗争。
第二个政治问题,也是一个非常曲折复杂的问题,其他书友正在看:。
城关供销社有个叫王德顺的职工,河北省保定人,五十多岁了。刚解放不久就来了青海,在城关私营商业个体户毕子明的玻璃铺里当帮工裁玻璃。一九五八年公私合营的时候,王德顺随毕子明的玻璃铺,一块过渡到城关供销社,王德顺也就成了城关供销社的一名过渡职工了。
薛廷臣刚到城关供销社的时候,因为王德顺年纪大了,大家都把王德顺老汉叫王爷,就连比薛廷臣大四五岁的毕子明两口都把老汉叫王爷。出于对老年人的尊敬,薛廷臣也一直跟着大家把王德顺老汉叫王爷。后来,他还把王德顺安排在龙曲沟水库养鱼。
农资公司有个玻璃门市部,需要一个会裁玻璃的人。这个时候,龙曲水库的鱼也没有养成,王德顺年纪大了也没事干,在城关供销社打杂扫院子。因为王德顺曾在毕子明玻璃铺是专门裁玻璃的,薛廷臣便把王德顺调到农资公司玻璃门市部负责裁玻璃。
一九六二年冬天,那几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