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没卖,我回家的时候还骑过,我从那里去挣四百多块钱?”
“当时自行车好买吗?”
“不好买,钱汇来后等了几个月我才买到的。”
“这就对了,这就像文件上所说的那样:资产阶级有的在台前,有的在幕后。你哥哥有你这个在供销社当主任的弟弟,他才能用一百八十块钱买一辆新加重飞鸽自行车,好看的小说:。你为什么不给别人买?”
经郝玉珠这么一问,倒把薛廷臣问的没话可说了。就是这种莫须有的推论,竟让他一时不知所措,他不得不承认:“这是自己利用当供销社主任的有利条件,给了自己家里人的一点方便,这当然是不对的,也是不应该的。对于这个问题,我应该从思想上来检查、认识和检讨。”
说到这里,薛廷臣想了一下又说道:“虽说我的作法是错误的,但这绝对不能算成我的经济问题。”
薛廷臣说的虽然有道理,但“四清”工作组的几个人和参加小型批斗会的几个积极分子却不这样认为。在这个问题上,各有各的说法、各有各的理由,双方的理由都说得过去,一时争执不休。
薛廷臣自己说这根本不能算成是经济问题,但他只能说是个人的申辩,工作组是代表组织的,硬要算成他的经济问题,他也没有丝毫办法。薛廷臣也觉得,在买自行车问题上,是自己利用了职权,自己有错误和责任,所以,也不敢再和工作组继续争论下去了,只能听从他们的,他们说咋办就咋办。处在任人宰割的位置上,他能有什么办法?
第一辆自行车就这样定案了,薛廷臣接着交代第二辆自行车:
“一九六零年六月,我从城关供销社调到商业局的时候,在给马吉交完手续以后,以商量的口气向马主任提出了一个要求:‘我没有自行车,能不能把我骑的那辆永久自行车作价卖给我?’马吉主任觉得没有什么?就答应了,并和会计穆均华商量了以后,作价九十块钱给了我。临走的时候,我就把钱交到财务上了。”
“那辆自行车你卖了多少钱?” 郝玉珠听了薛廷臣的交代后问道。
“那辆自行车根本就没有卖,我已经骑了六、七年了,现在我还骑着。当时作价也是基本合适的。我也没占公家的便宜。这辆自行车也不应该算成我的经济问题,所以我就没有考虑过作为我的四不清的经济问题来交待。”薛廷臣理直气壮地回答道。
“这辆自行车如果当时拿到市场上去卖能卖多少钱?”郝玉珠问道。
“旧自行车没有标准,能卖多少钱,我也没卖过,说不上来。”薛廷臣回答说。
这怎么能过关?“四清”工作组的其他同志和几个积极份子都坚决不答应,甄云北说:“就按五成新,也能卖三百块钱。”郝玉珠说:“你这是占了公家几百块钱的便宜!”
为这辆自行车,双方又是各据各的理由,各有各的说法。当然,双方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和理由去说的,各自的理由都是能说得过去。但不管怎么说,薛廷臣肯定是说不过工作组的,他也无法再和工作组继续争论下去了,因为他说的话工作组根本就不听。无奈,他只好说道:“我说不过你们,你们说咋办就咋办!”
他能怎么样呢?只能顺其自然,任其发展,听天由命吧!
按工作组的算法,这个时候,薛廷臣贪污和投机倒把的经济问题,已经超过了一千多块钱了。
运动一开始,郝玉珠听了一些积极分子的活,就怀疑薛廷臣是一只大“老虎”。“四清”期间都把有贪污、盗窃、投机倒把,有经济问题的人比作“老虎”。因此,他一开始就准备要把薛廷臣的经济问题整成一个千字号大案,只有做到这一点,工作组才有政绩。
经济问题如果上了一千块钱,便是性质严重、情节恶劣。如果态度再不好,就可以按贪污分子论处。要是以贪污分子论处,就可能受到刑事处分。所以,农副公司的那几个积极分子,特别是甄云北和章守严这两个平时工作不积极,吊儿郎当,受过薛廷臣批评的人终于得势了,怎肯轻易放过?把薛廷臣的问题弄得越大越好!所以,自从运动一开始,他们就千方百计想着办法,要把薛廷臣彻底整垮。只有把他彻底整垮了,才能达到他们的目的,他们才高兴。所以,他们怎会轻易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