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州城已经炸开了锅,当孙模战死,乱兵逃回的消息传来,辽东的这些百姓才终于感到了威胁,辽东王能有效震慑高句丽这些人,但对中原的兵马,还是无法抗衡,他们此时才想起在遥远的地方,还有一个真正的皇帝在呢!
公孙康慌了神,再也没有前一阵的逍遥和淡定,终归到底,他拥有的这一切都是公孙度一手挣来的,公孙度知道中原兵力的强盛,纵使他前来辽东的时候,中原已经兵荒马乱,但公孙度从来都是小心谨慎,就算他在塞外称王称霸,所向无敌,也从来不敢撍越,就是为了避免祸端,但他想不到自己的这个儿子十分自大,即将断送他的基业!
文武都到了养德殿中,未有公孙康坐立不安,两排的文武官员低着头一语不发,土垠被攻破,高顺的兵马很快就到城下,公孙康急需一个对策,但平日里高谈阔论的这些属下,如今却都变成了哑巴,孙模的死对他们造成的震慑太大!
孙模虽然在军中算不上第一,但说是第二却毫不为过,除了柳度,孙模便是最会率兵打仗的一个了,所以凉茂才会派孙模去守土垠,但孙模却死在了高顺的先锋部曲手下,连高顺的面都没见到,那高顺来了,还怎么打?
“高顺兵马明日便到城下,诸位莫非束手就擒不成?”公孙康再也耐不住心中的恐惧,开始大声咆哮起来:“本王平日里好吃好喝养着你们,只说高顺来了不足为惧,如今高顺大军就到城下,诸位为何不发一言?”
空旷的大殿中只有公孙康气喘吁吁的怒喝声,没人敢搭腔,头垂得更低了,生怕被公孙康注意到,点了出来,派出城去,成了第一个替死鬼,其实到了此时,有的人已经开始为自己谋划后路了,哪里还会想着去抵抗高顺?
“主公,如今唯有两条路可走!”凉茂在公孙康身边言道:“要么臣服汉室,继续为官,要么誓死抵抗,若见事不可为,则远走海外!”
公孙康阴沉着脸,脸上的发肥肉一阵阵痉挛着,无论哪一种选择,他都将背井离乡,再也不会有这么好的日子给他过了,公孙康与其说是舍不得平州城,还不如说他是舍不得这种逍遥自在的富贵时光!
“传大将军速来平州!”公孙康沉声传令:“连夜去传,明日一早无比赶回平州!”
大将军柳度如今正在昌黎,公孙康虽然狂傲,但他不是笨蛋,得罪了乌桓使者之后,害怕乌桓人前来报复,便让柳度去昌黎镇守,以防乌桓人出兵,乌桓人被高顺平定之后,柳度一直未曾返回,因为高顺又把柳城继续留给了乌桓人!
“诸位自去准备,明日高顺兵马杀到,随本王一同御敌!”公孙康不耐烦的看着下面的这些官吏,喝散了连夜召开的议会,只留下凉茂一人商议大事!
内史张敞出了府门之后,便匆匆往城东而来,一直到了东面一处并不豪华却十分清幽的院落,才亲自上前敲门,不多时,一个小小的书童开门,见是张敞,将他迎进院内,这座小院便是管宁落脚之处,当年黄巾为患青州,百姓四处奔逃,管宁选择远赴辽东,远离中原纷争!
管宁来到辽东之后,只讲经学,从不问世事,深得百姓喜爱,开馆教学,有不少人都将自己的孩子送去听讲,管宁不收任何学费,院落中每日都人满为患,但此时天色已晚,偌大的院子里只有空荡桌椅和两盏孤灯!
“先生知道内史要来,正在书房等候,请随我来!”那个书童一说话,就让张敞心中震动,他曾与管宁见过数次,知道此人学识渊博,又见识长远,见他早有准备,不禁有了几分信心!
明黄色的灯笼之下,一个面目清矍的中年人正闭目养神,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深邃,仿佛平州南面的大海一般!
“在下冒昧来访,打扰先生了!”张敞进门行礼!
“坐吧!”管宁的声音不算洪亮,也不低沉,显得十分温和!
书童倒上了一碗茶便退下了,张敞坐在下首,看了一眼管宁,却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他方才见到公孙康发怒,知道平州城恐怕守不住,便急匆匆的来找管宁,现在见了面,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所为何来!
“高顺带兵平定辽东,公孙太守恐怕无力抵挡吧?”管宁淡淡的说着话,到现在,他还是不承认公孙康辽王的身份,只以辽东太守相称!
张敞微微叹了口气,点头道:“高顺兵力强盛,平州恐难久守!”说着话他抬起了头:“先生……”
管宁却抬手止住了他:“在下不过一书生而已,大兵压境,并无良策,公孙太守自居辽王,乃是引火烧身,此时想要后悔,已然晚了!”
张敞忙道:“纵使公孙将军一人有错,却与这城中百姓,没有干系,在下知先生乃有见地之人,还望先生能救救这城中百姓!”
管宁看着张敞,仿佛要看到他心里似的,其实张敞最想救的,就是他自己的家人,张氏在平州乃是大户,家大业大,一旦破城,损失最大的自然也是他们!
“先生……”张敞的声音低下来,不敢再看管宁!
“高顺治军,向来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