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做什么了?”陈沫抱着鬼车,双眼含泪,双脚却毫不含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
“不是我,真不是我,是耶律家的那只毛鸭子。”鬼车小声辩解,见陈沫不信,又补充,“毛鸭子咬了他屁股。”
“那他怎么追过来了?”陈沫想笑,却笑不出来,因为北冥辰越来越近了。
“喂,游戏时间……”她想说结束了,可转身看见北冥辰的模样,舌头打结,除了狠狠吸一口凉气,什么都做不了。
黎明前的空气,好冷,陈沫打了个寒颤。
明明就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闹,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看着凶性被激发的北冥辰,原本灰色的双眸闪着慑人的红芒。陈沫决定,从今以后再也不招惹他了。
“赶紧跑路啊你发什么愣?”眼看北冥辰追上来,陈沫却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呆立不动,急得鬼车扇了她两爪子。
陈沫扯出一个难看得不能再难看的笑脸,跑,跑哪儿?我跑了,这尊瘟神交给谁?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侧脸对鬼车,语气平静而镇定:“我是青丘引渡者,是领主。”
气急败坏的鬼车不说话了,深深看了她一眼,固执地挡在她身前。
“你还来表忠心了?”陈沫好笑的敲它乌龟壳,心情突然变好。
“喂。北冥辰,那啥,大家都是闹着玩的,不带这么小气……你这疯子!”
话还没说完,黑气缭绕的北冥辰已经近在身前,一只指甲超过五厘米的爪子在陈沫眼里放大。黑色的指甲让她想起了几天前暗算自己的那只猴子!她突然觉得恶心。
禽兽!
心里怒骂,却不得不避其锋芒。
怎么办怎么办?危急时刻大脑格外好使,云水结界对他无效,鬼车的杀伤力为零。白羽被他吓得软趴趴的,杀敌不足伤己有余,战力为负。麻麻,又不是要打败他,只要拖到清醒就好了。
“乌龟兔,不要理他,拖住就行了。”主意已定,陈沫的速度优势再次发挥出来。不知不觉间,她用上了北冥辰给鬼车起的外号……
“姑奶奶我就不信邪!”鬼车豪气冲天,云水结界一道又一道,不过几息的时间就甩了十几道云水结界。
“滚!”
滚雷般低沉的咆哮从北冥辰喉咙里泄而出,陈沫不由得脚步一滞,其他书友正在看:。
回过神来时,云水结界已经被破,鬼车被抽飞,龟壳在地上弹跳的声音让陈沫心惊肉跳。
眼看陈沫就要落入魔掌,白羽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壮烈,挺身而出,却只让北冥辰付出一根手指的代价。
六方禁锢还未近身便被北冥辰泄露的气息绞杀,陈沫第一次感到绝望。明明没有觉得多么可怕,可为什么就强大到无法抵抗?
地狱的恶魔!
惹不起我就躲!她退得快,却快不过恶魔的魔爪。
右肩传来剧烈的疼痛,极端的寒冷让陈沫一个激灵,从剧痛中清醒过来。同时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控制着她的身体,她被迫转身,与恶魔面对面。
陈沫睁大了眼。
血红的双眼里却有黑色的瞳仁,仿佛太阳与黑子。白皙柔美的脸庞上黑气氤氲,火红的头发越发猩红,仿佛喝饱了鲜血……一切的一切都证明眼前的恶魔不是北冥辰。
难道是因为云裳的毛鸭子?
可怜的小青帝还没来得及自报家门,鬼车起的恶趣味外号便深入小沫沫的心……
左肩又传来剧烈的疼痛,陈沫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水深火热!右肩被寒气冻得失去了知觉,右肩却仿佛在炼炉中煅烧,一寒一热两股气息在身体里冲撞,体内的灵力被生生冲散,再也无法聚集。
“你发什么疯!放开你的狗爪!啊——”
用不上灵力,连力气都使不出来,北冥辰尖利的指甲越陷越深,血红的血液顺着他的手臂往下,砸在花生油亮的叶子上,溅起的血色染红了陈沫雪白的裤脚,晕开一朵傲雪红梅。
果然是不可靠的危险分子!
不行,不能放弃!
“用伏魔咒!快用伏魔咒!”鬼车大喊,头脸四肢都缩进乌龟壳,圆溜溜的壳就朝北冥辰撞。
伏魔咒……
不好吧,会出人命的……
善良因子作祟,陈沫犹豫不决。
殊不知,正在矛盾挣扎的不止她一个人。
北冥辰也在挣扎。
只要稍稍一用力,他就能将眼前人撕得四分五裂。而他脑子里确实有个声音叫嚣着怂恿他。
他也想那么做。
可只要他稍稍用力,另一股的执念就狂风暴雨般肆虐,抽空他全身的力量。
他不知道为什么。
一个声音鼓噪着,只要撕碎了她,他就不用承受这种痛苦。至于所谓的这种痛苦是什么,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还要他经历一次,他宁愿去死。
另一个声音温柔安抚,可温柔中又带着某种威慑。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