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见有人在高声说着什么,盛装的人们虽然三五一群,但这时都认真听着,连低声议论都没有。陈沫坐在靠窗的角落里,自从初来时一大群人拥簇,之后并没有人打扰他们,是他的意思吧?
陈沫瞄了眼诺亚。他正支着肘子,漫不经心四处打量,唇角噙着笑,既不让人觉得疏离,也不会生出亲近之感。
他是高高在上的,这种高高在上并不是因为身份、地位或者实力,而是他比女子更完美更惊艳的绝美容颜,是他浑身散发出一种气质一种魅力,像稀世之宝,只可远观。
虽然会这么想,但是陈沫却不觉得他疏远。这是一种奇怪的感觉。陈沫不知道怎样解释,只觉得,本应没有任何交集,而且是就算有交集也不会走得近的那么一个人,竟然让她觉得不远。
这种不远既不是心理感觉,也不是物理位置,而是、而是一种她能体会却不能言说的印象,对,就是印象!
想到这里她抬头向诺亚望去,却发现他已经从侍者那里端了两杯红酒,迈着优雅的步子向她走来。
“我是未成年人。”她往后挪了挪。
“这样啊,”诺亚有些诧异,又想毕竟是轮回过了,很多习惯应该不太一样了,虽然这么想,却还是递上前,“做做样子总可以吧?”
“干嘛要做样子?”话虽那么说,但还是接了杯子,浓郁的香味,亮丽的色泽,陈沫不由得舔了舔嘴唇。
诺亚轻笑,却什么也不说,坐在她对面,细细品尝杯中之酒。
陈沫仔细看着,又瞄了眼手中的杯子,深红的色泽像是熟透的樱桃,手指轻晃,灯火透过杯身折射在深邃的酒液中,绚丽的色彩无尽妖冶,浓郁的酒气更是带着强烈而致命的魅惑。
舔了舔舌头,抬眼瞄诺亚,陈沫发现他只顾喝酒,根本没有注意她的小动作。撇了撇嘴,暗骂声酒鬼,就将杯子挪到唇边,伸出舌头尝试性的舔了舔。
诺亚会意,露出“原来如此”的笑容。
味道不坏,陈沫又抿了小口。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诺亚狠狠感叹了一番。
不多时,大厅中灯光暗下,交谈声也渐渐隐没,正在陈沫惊讶之时,音乐响起。
开始了?陈沫端着空酒杯,伸着脖子朝大厅中心张望。
“走吧,第一支舞是属于我们的。”
“哦。”
不置可否,陈沫放下酒杯站起身来,却忽然重心不稳,还好诺亚手疾眼快扶住她。
轻微的酒气,微红的脸颊,空空的酒杯,诺亚不禁皱起了眉头,不是千杯不醉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身子轻飘飘的,陈沫咽了口口水,一把推开诺亚,狡辩:“我没醉。”
“有我呢,。”诺亚又拉住她,在她额头轻轻一弹,目光却充满宠溺。
“我又没醉!”陈沫不买账,推开他,头轻脚轻蹒跚向前。
众人目光投来,诺亚摇了摇头,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随她去吧。
颠颠跨进舞池,手却忽然被人逮住,腰上也缠了一只,自由被限制,陈沫第一反应就是出脚。眼中映入金灿灿一片,才忽然想起,要和她跳舞的那个,也有一头这样漂亮的头发,只好慢吞吞收回脚。
这些诺亚都看在眼里,一时也不知道该哭还是笑,音乐进入**,他紧了紧手臂,带着陈沫起舞。
在场的不是舞场高手就是识人好手,观察力一等一的好,这时也都发现了陈沫的异常,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面面相觑。
艾亚哥斯看着忍不住对米诺斯嘀咕:“这就是那个不仅放倒咱们,连冥界第一酒鬼睡神都一并拿下的,号称千杯不醉万杯不到的莫妮卡?她貌似才喝一杯吧?还是红酒。”
“我怎么知道。”米诺斯皱了皱眉头,“你别声张,不然修普诺斯找上门,哈……诺亚大人一生气,倒霉的可是我们。”
“知道了。”艾亚哥斯口里应着,黄橙橙金灿灿的光芒却从眼底升起,看向陈沫的目光都欢快了许多。
“居然喝醉了!哈……诺亚大人怎么看上这个酒鬼的!太可恶了!一定是她使出卑鄙伎俩勾引诺亚大人……”
“就是就是,你看看她,要脸蛋没脸蛋儿,要身材没身材,要气质没气质,一定是用了见不得光的下作手段……”
“……”
咬牙切齿的议论声中,先前自来熟拉陈沫手的中年妇人却默不作声,只是浓妆艳抹也掩饰不了眼底深深的寒意。
陈沫也听到了音乐,轻快的旋律,强烈的节奏,有什么蠢蠢欲动。她盯着诺亚,觉得这个带着她舞蹈的人太过小心翼翼,步子都不敢迈大步。
“那么小心干嘛?”
不满、抱怨、娇嗔,诺亚忽然心情大好,看向陈沫的目光柔成了水波,舞步也更加恣意流畅。
向前,向左,向后,向右,旋转……
像燕雀跃上云端,像鱼儿遨游大海,像骏马脱缰狂奔,像三春百花初绽,像流水一泻千里,像所有禁锢寸寸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