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醺突然瞪着他:“你再撵我一遍,我这辈子都不见你。”
高天运真没敢同她赌,两个人于是重新回到山里的家,鉴于被贺青松派人抓过洛醺一次,高天运一把火点着了木屋,带着洛醺去了另外一个住处。
同样木屋,屋里同样的陈设,洛醺惊呆了:“师父,这就是传说中的狡兔三窟吧。”
高天运几分得意几分感慨:“没错,一来是当年为了防备贺青松抓我,二来也是为了自己在山里到处走方便住宿。”
于此,两个人把家重新安置在这里,高天运也不敢掉以轻心,试着教洛醺几套防身的功夫,不是大擒拿小擒拿。而是非常有效的逃遁之术,类如日本的忍术,又不尽相同。总之就是利用眼前的任何东西做屏障,成功的保护自己。
还教洛醺射箭和飞刀。枪法洛醺直接拒绝学习,因为她的枪法再学也是那么烂,并且她更着急的是寻找宝藏。
高天运眼看山中大雪一日比一日厚积,本想放在来年春天再出去寻宝,但洛醺来了,假如自己什么都不做,和洛醺这样优哉游哉的朝夕相处。有瓜田李下的嫌疑,于是答应她:“明天,我们出去踅摸。”
终于可以寻宝了,即使找不到。洛醺觉得还可以从过程中向高天运学到一点专业知识,于是非常开心。
吃完晚饭,高天运在木屋外面的空地上活动筋骨,洛醺收拾好碗筷出来看他,眼望夕阳挂在林梢。又大又红,这样美丽的景致不由得让她黯然神伤,是兀然想起沈稼轩来,曾几何时,两个人恩恩爱爱。同看过日出同赏过夕阳。
眼眸一暗,轻微的叹口气。
高天运及时捕捉到她的表情,问:“如果想家就回去看看,沈稼轩那个人不错。”
洛醺看着高天运,突然眼眶红了,蹲在地上用手在平坦的雪面上工工整整的写了“沈稼轩”三个字,啪嗒,一滴热泪落入雪上瞬间消失。
“师父,为何他只看到我的胡闹,看不到我对他的好。”
夫妻间的事是家务事,常言道清官难断家务事,高天运不知该如何回应她的话。
“我和他在一起时,他有三个老婆,还有皓暄这个儿子,他即使爱我,却不能给我一场婚礼,我女儿都这么大了,他还没有正儿八经的对我明媒正娶。”
高天运似乎也才明白为何洛醺一直叫沈稼轩为叔,没有一个郑重其事的婚礼,他们的关系仿佛还停留在过去上。
“他坠下悬崖出事的时候,我是打算为他殉情的,想死没死成,因为我怀了女儿,师父你是男人不懂,怀孕对一个女人非处辛苦,我每天还得处在对他的思念和担心中,还得撑起沈家那么大的家业。”
高天运走近她,把她从雪地上拉起来,就那么看着,没有说话。
“我女儿是生在荒郊野外的,他虽然碰巧在旁边,却根本不认识我,后来我们又分开,你知道我把那么丁点的小人养大是多么艰难。”
高天运终于开口了:“洛醺,你这些话跟沈稼轩说过没有?”
洛醺摇头:“我从来不对他抱怨什么,我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天真无邪的样子,我想让他快乐,可是,可是他竟然怀疑我。”
怀疑?高天运浓眉竖起:“他怀疑我和你?”
洛醺当然不能承认,不想高天运记恨沈稼轩,唯有道:“没有。”转而问高天运:“师父,你既然身为师父,也就是传道授业解惑,弟子有疑问,想问问师父。”
高天运道:“但凡我知道的,定然知无不言。”
洛醺迟疑再迟疑,手扭着自己棉袄的下摆,看似有些难以出口,最后鼓足勇气道:“说几个简单的,当初我在北平的时候被日本人浪雄绑架,同时绑架的还有沈稼轩的弟弟沈稼辚,我为了救沈稼辚,不得不用亲吻的方式把迷药吐进浪雄口中,也才能弄到关押沈稼辚的钥匙救出他来,师父,我亲吻浪雄是对沈稼轩的背叛,但我不背叛沈稼轩,沈稼辚就得死,你告诉我,我怎么做才对?”
高天运愣愣的,这个问题尖锐,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洛醺继续道:“那天你被大树砸到,眼看体力不支,我明知道亲吻你是对沈稼轩的背叛,但我不亲吻你不以此给你力量,你也得死,师父,你告诉我,我怎么做才对?”
高天运沉默了好一阵,突然一把搂过洛醺:“丫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父知道该怎么做了。”
所答非所问的叨咕出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