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箭雨,穿过驭夫的咽喉。没有了驭夫的马车在悬崖边上疯一般地飞奔。
丁雪寻倔强冷静的小脸终于变得惨白,不是被吓死,就是被摔死!
兰拂晓颤抖着声音道:“郡……主,我、我好怕!我们要死了么?”
“闭嘴!”丁雪寻喝道,使尽全力的力气却够不到马车的缰绳——只有将缰绳抓到手里,才有活命的希望。
她一咬牙站起来,让自己的身子暴露在利箭之下。只要有一线生机,都要放手搏一搏,总比三人都摔下去粉身碎骨的强。
缰绳总算抓住了,可幸运却没有降临。
“嗖”的一声,一支羽箭划破风声,越过马车顶篷,向着丁雪寻呼啸而来。
丁雪寻回过身,脸色泛白,目光惊恐地注视着那支矢箭……
当的一声,利器在千钧一发的时刻,挡住了疾驰中羽箭。一个蒙面男子接过缰绳,稳稳坐在驭夫的位置上。男子蓬头垢面,狼藉不堪,一身白衣已被斑斑血迹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脏乱地贴在身上。腰间别着地把金边扇子,也是残破不堪,却特别醒目耀眼。
从相识到现在,他都是一幅翩翩风流的贵公子模样,整洁潇洒,丁雪寻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肮脏过,狼狈过。这都是为了她,泪水不由得溢眶而出,既有内心深处无言的感动,也有劫后余生的喜悦。
马车远远撇开黑衣人,逐日也追赶上来。白衣男子跳下马车,扭头就走。
丁雪寻快步上前拦住他,轻轻唤了声:“花大哥!”
白衣男子顿住脚步,回身时已扯掉蒙面巾,看着她笑道:“十三,都不知道你是变蠢了,还是变聪明了。”
“你生气了?”
“你居然让那臭小子敲晕我,我一世的英名就这样毁了,能不生气吗?”
“花大哥,是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丁雪寻理亏在先,陪着小心小声道:“我……我只不想你难做。”
“你以为瞒得过慈?萋穑俊被ㄏk暗溃?按?萑舨幌敕拍阕撸?恢徊杂?挤刹怀鼍┏牵??阅恪??丫??苏媲椤!彼?裕?呕崛绦姆帕四恪?p> “你看我,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花夕拾苦笑,抓住丁雪寻的肩头郑重道:“你父王已经入了大明,你跟他回去,永远不要再踏入大明半步。”言毕,手中突然用力将丁雪寻搂进怀里,下一瞬间又狠狠推开,头也不回飞一般离去。
丁雪寻愣了愣,回过神来花夕拾已经没有人影。
逐日道:“我被福王世子的人围住,好不容易才脱了身,好看的小说:。你们没事就好,崇祯派出的高手追到了,后面还有追兵。我们快离开这里。”
“先是崇祯的亲兵,接着是福王的人,奶娘,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丁雪寻盯着兰氏,不放过兰氏脸上任何一个微小的神情。
兰氏犹豫一下,狠下心来,“郡主,我们还是分头走吧。”她相信丁雪寻会明白她的话。
兰拂晓失声叫起来,“娘?”愣了愣反应过来,“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何要与郡主分开走?”
“事到如今,我只能实话告诉你们,昨夜凌晨那些皇宫侍卫,极大可能是冲着我来。”兰氏长长吸了口气,终于下决心将实情告诉两人。
丁雪寻翻个白眼,这说了等于没说嘛。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些人是冲着兰氏来,那她也白活了。
拂晓受惊吓不小,“娘,你到底做了什么?”我的娘啊,要做到多轰动的大事,才会引得皇帝亲兵来围捕啊。
兰氏瞧了丁雪寻一眼,低声道:“我是前朝的罪臣家眷,在逃犯。”
拂晓“啊”的一声喊叫出声,娘是逃犯,她这个罪臣之后,也是逃犯。
丁雪寻从来不好糊弄,直直盯着兰氏,目光象x光一样扫描在兰氏身上,“朝延正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一个手无寸铁的罪臣妇孺,值得动用皇宫亲卫来捕捉吗?”
“这、这……”兰氏支吾不语,显得顾忧重重,还是不愿说出真相。
丁雪寻心里一沉,神情却放柔和,沉静有力的动听声音如清风般在兰氏耳边响起,“奶娘,现在我们被在同一条船上,你不该再有所隐瞒,有什么事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解决,实在想不出来也好提前做好心里准备,临时应对。”
兰氏看着丁雪寻,见她正用温柔明亮的目光安慰自己,语气平静淡定,丝毫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兰氏心里欣慰不已,整个人镇静下来。“前朝丢失一批宝藏,崇祯以为在我身上……”
丁雪寻看着天际的流云默默不语,难怪崇祯会出动亲兵包围王府,吓得她以为是钦天鉴问天的结果出来了,崇祯气羞成恼反悔要捉她回宫正法呢!大明此刻正处于军费饥荒状态,若兰氏身上真有宝藏,崇祯一定志在必得,她们与兰氏在一起,只会情况越来越糟。
“奶娘,你可有较妥当的去处?”这话问得委婉,实际意思是,你若有得力的亲戚赶紧去投靠他们,寻求保护,免得大家跟着一起死。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