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语死了,是得胃癌死的,享年十八。
苏时语死的时候,窗外万里无云,一色蔚蓝,天气好得只会让你感叹世界的美好,一时间让她觉得在这样的天气泪眼话别是一种罪过,所以她支开了一直在旁照顾的父母。
她独自躺在病房迎接死亡,心底是从未有过的平静。可是当一架飞机恬不知耻的在蓝天里划下一道白花花的线时,苏时语终于是留下两行泪来。她到底是不懂如何面对悲伤,于是赶忙转移注意力:“啊,好想吃烤飞机。”话音一落,苏时语彻底断了气,甚至都没来得及改口说,其实想吃的是烤山鸡。
只是下一刻,苏时语就惊讶的发现:原来人死后是有灵魂的!
苏时语看着躺在病床上了无生息的本体,哭笑不得。很快,父母进来,发现她断了气,苏母一个耳刮子就给她扇了过去,骂:“你个不孝子,死也要背着老娘!”
苏时语苦笑:母上大人,你这是在鞭尸啊。
苏母下一刻就开始哭,趴在苏时语身上嚎啕大哭,就像是一个孩子。苏父抹了抹脸上的泪,将苏母扶起来:“小语说了,她走了,别哭,要是哭坏了你肚子里的弟弟,她会回来找我们的。”
苏母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这是苏时语恳求的。
苏母脸一横:“来就来,老娘还怕她不成!”
苏父语重心长:“她说她会随时带着一帮子朋友来问候我们。”
苏母顿了顿,总算是止了哭。
苏时语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来面对此情此景,干脆飘出了窗外,恶狠狠的朝着天空竖了中指,骂:“你大爷的,好看的小说:!”
在生命的最后几个月里,她努力让父母答应再生个孩子,努力和一个个朋友同学告别,努力忘掉死追的英剧美剧,努力放下一切安心离开连同自己的思想尘归尘土归土。可是现在,老天爷让她有了灵魂,让她还可以看见那些自己已经准备好不想不见不念的人事,这让她平生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
死后的苏时语不敢回家,很长一段时间都晃荡在医院里,看着一个又一个的灵魂出炉,直到看到一个大叔在一片金光中化作烟雾安息。
苏时语大悟:原来灵魂是可以安息的!
苏时语开始有了新的目标,那就是安息。可是在她等待半月之后也不见动静。她开始怀疑是自己没有明确信仰的问题,因为比她后死的人,要么上天堂被上帝接纳,要么就入地府被阎王收留,而自己硬是无人问津。
于是苏时语去参加了灵魂们举办的‘最后一次真心话’party,在party上她道出了自己的苦恼,这才知道,原来一个灵魂的安息与自己死前的最后愿望是有很大关系的!因为上帝和阎王就是通过这个来抢灵魂的,谁能实现灵魂的愿望谁就把他带走!
苏时语心想,这还挺公平公正的啊,再一想,糟糕,自己的最后个愿望不是吃烤飞机吗!!!难怪没来安息自己,原来是自己这愿望太难实现,但是,她发誓,发誓想吃的不是什么烤飞机而是烤山鸡!!!
苏时语一想到自己可能将永远得不到安息就开始恶念丛生,整日整夜的想着哪架飞机失事,然后就马不停蹄的去抱着啃一口,这般那般就能安息了。可是,天下太平。她开始觉得,天下太平是件可恨的事!
后来事情总算是有了转机,一日在她飘荡在空中等待某架飞机冒烟的时候,等来了一条裂缝,缝隙渐渐扩张开来,露出一小片漆黑如墨的空间,随即一个人从缝隙里冲了出来。
这是一个全身漆黑的人。
这人除了头整个身体都包裹在了一袭黑色长袍里,袍子宽大,灌了风,呼呼作响,飞舞起的黑长头发将脸也遮住了,看上去就像是一团飘逸的黑炭飞了出来。
她以为这是天堂或是地府派了人来接她,于是欣慰的靠了过去。
黑衣人像是被苏时语惊动了,猛然偏头看过来,原本遮住脸的头发被风吹开,露出一双阴冷的眼,以及一张胡子拉渣的脸。
苏时语畏于那双满是杀气的眼,下意识朝后一缩,心下戒备起来。这情况不对劲。
黑衣人瞥了一眼身后的缝隙,径直朝苏时语掠过来,速度快得只留下一串黑影,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脚将苏时语朝缝隙踹过去。
苏时语在空中高速朝着缝隙撞过去,身边又没有东西可抓,只能眼睁睁看着缝隙里窜出几条荆棘将她缠住!这些荆棘像是附有生命般,动作干净利落,三两下将苏时语裹成茧,随即将其拖进缝隙。
缝隙那面又是一翻风景:落日黄昏,以及一眼无垠的树。
荆棘从树林之中延伸出来,拖着苏时语迅速缩回树林之中将她狠狠砸在地上,随即七八根荆棘攀上来,头部对着苏时语,一旦她有什么大动作立即就来个对穿。
“痛!”苏时语闷哼一声。自从死后,苏时语就与疼痛无缘,所以这突然而来的剧痛几乎让她意识溃散。
“女子?”询问的是一背着古琴的男子,站在苏时语前方不过十米,脚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