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位在牢中多时的解元到达的时候,淳歌已经喝上热乎乎的茶了,淳歌并没有让刑部的人一同再旁,而是自己一个人坐在这个房间里。
“解元公,先坐吧。”淳歌指了指自己身边的空椅,笑着说道。
那解元现在最反感就是解元两个字了,这个玩意儿害得他平白遭了一场横祸,只是不知为何,这两个字眼从淳歌嘴里说出来却没有那样的刺耳了。
“在下官淳歌。”淳歌将一盏新茶轻放到那解元手旁。
“我认得你。”官淳歌这三个字在考生的眼中就等同于考神,所有的考生人手备一份淳歌的简易画像,在考试之前都会默念着官淳歌保佑我之类的话,身为解元的他自然是认识淳歌的。
“那便好。”淳歌淡然一笑,说道:“官某知道解元公这一次是冤枉的,但是斗胆问一句,解元公考前可有看过什么文章与秋闱的试题相似。”
淳歌问的这些文章在科举界有个独特的名字,叫做科举三百篇,当然这是一个化名,这些书的内容大抵都是些科举不中的士子编纂的,用来押题骗骗那些第一次考科举的小菜鸟。可是近几年还是出现了较多的押题很准,文章老练的书籍,这些书籍都是私人买卖不在市面上流通。
“不瞒大人,我也是偶然间看到了一篇较好的文章,通过多方手段才在同窗那儿买了一本《考籍》,只是没想到那书上的内容当真考到了,可我发誓我没有舞弊。”那解元急得都竖起手指发誓了。
“我知道你没有舞弊,不过是赞同那《考籍》上的观点,用自己的方式阐述罢了。”事情果然就像淳歌先前所想的那样,难怪这一科出来的文章都是大同小异,原来大家抄的范本是同一本啊。
“大人明见”那解元许是有些尴尬了,任谁都不愿意被人**裸地点明自己的成名作有抄袭的成分吧。
“那《考籍》是何人所写?”淳歌倒是想见见到底是何方神圣,一本《考籍》能让人包揽秋闱前十。
“不知道”那解元倒也害羞,这东西是他从别人手里买的,至于作者他就不清楚了。
“好吧,解元公,此刻起你便可以回去了。”淳歌已经了解到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了,至于这位解元他可以做主放人了。
“真的?”那解元简直不敢相信了,幸福来得这么快,连陆卿士都没法子救他,这个官淳歌才见了他一面,就能放他出去了。
“官某何须骗你呢。”淳歌抖了抖袖子,起身走向门外,离开时他的余光瞥到了解元的呆愣,故意出声说道:“回去告诉你后头的人,我官淳歌不惹人,所以人最好也别来惹我。”说罢淳歌便扔下解元自己走了。
淳歌早就知道这个解元的底细,他是陆卿士手下一员猛将的儿子,这人可谓是陆派想要培养的年轻一辈,淳歌让这人带话,倒不是他怕了陆卿士,只是他不想自己这么快搅进林陆两派的争斗,他还预备着多看会儿大戏呢。
等待淳歌从刑部出来,这天已然大黑,空着肚子的淳歌本着绝不亏待自己的原则,找了家酒家,买了份烧鸡,还捎带着一斤牛肉,外加两瓶好酒,迈着小步子,往今天的最后一站翰林院走去。
就像曾沉做害怕的一样,整个翰林院的大门小门前头站满了这届秋闱的考生,照理说取消秋闱成绩是人家礼部的主意,那些考生为何会找翰林院呢。这就不得不说到刚才的那位解元了,正是解元一落难才使这一届秋闱遭到了彻查,最后被判定无效。而让解元倒霉的不是别人,就是翰林院的众位学士,因为解元是在翰林学士高强度的考核下落马的,从本质上来说,这些举子不找翰林院的麻烦,还能找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