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世子已然察觉,本官便不多说了。”林洎也不想多费口舌,淳歌刚喝了药,说是睡下了,他还着急着去看看呢。
“这是送客的意思吗?”世子的眉间染上几许薄怒,世间除了淳歌还没人敢这般忽视他呢。
“怎会是送客的意思呢?”沙哑的声音从世子身后传来,还带着几分熟稔。
“怎么出来了。”林洎的语气似是有几不瞒,但不难听出话语中的宠溺。
世子惊讶地望着林洎,竟觉着这男子望向淳歌的眼中,有一种超脱寻常的情感,他似是不相信,复而看向淳歌,而淳歌刚刚醒来,眉目间满是睡意,有一丝慵懒之美。一时间让他移不开眼。
“咳咳”林洎咳了几声,默默地绕到淳歌身边,挡住了世子的视线,将淳歌拉到自己身边,坐下,端茶递水,拿点心,样样不落下。
“世子见笑了。”迎着世子那诧异的目光,淳歌不好意思的解释,可正是这解释更显得欲盖弥彰。
“你先去找钱老吧。我有事儿要与世子单独说。”淳歌并不是要瞒着林洎。以林洎的聪明他不用说这人也会猜到。他这么做不过是让北王世子安心。
林洎幽怨地望了淳歌一眼,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你与他是什么关系。”当林洎一走,世子便没了什么好脸,这两人之间的暧昧。委实令他愤怒,像淳歌这样的男子,怎么可以与另一位男子不清不楚呢。
“生死至交。”淳歌并不能直白地说出他与林洎的关系,倒不是他不敢承认,而是没有必要。
“是不是,只有你自己知道。”世子显然是不信的,说着便是要离开了。
“苏祐仁。”在世子转身的刹那,淳歌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轻声道:“往日。你是北王之子,我是朝廷重臣,你我之间有太多的阻隔,我不能与你深交。”
苏祐仁的脚步停在停在原地,淳歌说得确实事实。他与淳歌相熟十余年,可淳歌几乎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一直都是以世子这样生疏的称呼相称。
“那年你义无反顾地出兵帮我,从那时起,我虽还是唤你世子,却也将你当做了朋友。”淳歌莞尔一笑,说道:“我不知你为了如此强求文擂台,甚至在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后,依旧不肯放弃。”淳歌明显感觉到苏祐仁的逃避,刻意地将话题转到了他与林洎的关系上,淳歌是何许人也自然是不会被糊弄过去的。
“与其等你被皇上降罪,还不如由我出手,也能给你留一条生路。”淳歌对北王与苏祐仁都是心存感激,无论是又是北王对官二伯的提点,还是苏祐仁当初的仗义相助,不是非到必要,淳歌是绝对不会与这父子俩为敌的。
“你就如此看低我吗?”苏祐仁起初还有几分喜悦之情,但却被淳歌之后的话给浇熄了,冷声说道:“我苏祐仁确实及不上你官淳歌,但我也不是无能之辈,文擂台从默默无名到如今声名大噪,我付出了多少的心血,你不知道。”
“这三十余年,人人看我都是北王世子,那种活在光辉下不为人知的阴影你看不见。”苏祐仁握紧了手,他年少时真的以为自己天纵奇才,可却在偶然之中知道了自己原是借得北王的荣光,其后他便开始了证明自己的旅途,哪知无论他如何努力,北王世子这座大山就是压在他的肩头,直到这一次的文擂,人们才开始直到,他苏祐仁也是个有志之士,靠的不是北王而是自己。
“你官淳歌是少年成名,山匪,北夷都是你的垫脚石,谁人提起你无不是敬佩你少年老成,你又怎能看到我的苦处呢?”这一番话苏祐仁一直埋在自己的内心深处,这是第一次他可以这样毫无顾忌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你忘了吗,我的父亲是谁?”淳歌撇了撇嘴,说道:“我爹那是当世有名的大儒官鹏,林洎他的父亲可是一国之相,我们都是活在父辈荣耀下的人,哪一个不是极力地想摆脱那些枷锁。”
“林洎刚成名之时人人唤他做林相之子,我夺得案首之时,哪一个不叫我官鹏的儿子呢?”淳歌话锋一转,厉声道:“可人家叫,你便要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