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命令里扑跪到床前,一番仔细的诊脉过后,医官才松了口气,“天子不要担心,夫人只是身体太虚弱,或许与气候有关,这天太阳……”停在凌钰脉搏处的手指一动,医官脸色一变,终于感觉到脉搏下另一种轻微若无的跳动,他大喜,“天子,夫人是有喜了!”
陆玦愣住,原本还在震怒与咆哮,此刻已变得诧异与惊喜,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有喜了?夫人有喜了?”
医官连连点头:“是喜脉,不过才一月有余,方才臣差点未诊出。”医官忙道贺,“恭喜天子,恭喜夫人。”这一语惊动了殿中的宫人与殿外等候的原本要与陆玦同去天牢的臣子,他们皆大呼恭喜,不过却陆玦一个手势止住,“都出去吧,夫人需要静养。”
陆玦对秦全道:“让林淙去天牢。”又对辛乔吩咐,“你随医官去取药。”
殿中再无宫人了,往日他皆是不悲不喜的一张脸,此刻竟一直都浮着笑意,但他自己都没有半丝察觉。握着凌钰的手,陆玦心中的喜悦难言,他感动,说不出的感动。他的父母早亡,他也无任何血亲之人,他希望拥有自己的孩子,拥有属于自己的血脉。他也错过了凌钰的第一次怀孕,欠她的太多了,现在他终于有机会可以弥补了。
目光落在地面,陆玦望着那一双绣满花朵的鞋双眸微眯。
凌钰醒来时殿中已经点起了烛火,已经夜晚了,想起白日分别时陆玦说过他晚上会来用膳,。她挣扎着起身,才觉身上没有力气,这才想起自己去了天牢,还遇见了陆玦,最后晕倒了。
竟然会晕倒,她的身体有这么虚弱么。
勉强下了床,床下摆放着一双干净整洁的鞋,凌钰走出寝殿,外面的灯火明亮,陆玦正坐在案前埋头审阅折子。
似乎听到了这轻微的响动,陆玦抬起头来,四目相对,她望见他眼中的如释重负与一抹深意。
陆玦搁下笔走来,“醒了,还想睡么?”
凌钰摇头。
他朝殿外的纪元淸吩咐:“准备晚膳吧。”
“现在什么时辰了?”
“戌时快三刻了。”
“这么晚了。”凌钰微有自责,“那你也没有用膳么?”
没有回她的话,宫人已经摆好了饭菜,陆玦牵她的手走去落座。
望着满桌皆是丰盛的补身菜肴,凌钰愧疚道:“或许我只是受不了这炎热的天气才晕了一回,你不用这样麻烦地弄这么多菜。”突然想起那一瞬的相遇,他有怀疑她是从哪里回来么?
凌钰心中惴惴,望着陆玦,他唇角正含着笑。他没有问也没有疑心,她缓下口气。
“你当然得补身体,这么多菜都是你爱的口味,快吃吧,之后还要喝药。”
“太夸张了,我不喝药。”
“那可由不得你。”他依旧含笑望她。
为了避免他起疑心,凌钰不再与他违背,只埋首用起晚膳。不过浓汤味鲜,她胃中却泛出一阵恶心,勉强压下,看来自己的身体确实得补一补了。
陆玦关切的声音响起:“不舒服么。”
“没什么,我明明很饿,却吃不下。”凌钰无奈,撅了撅嘴地看陆玦。
他怔了一怔,在很久之前她会有这样小女儿的神色,会有这样的撒娇,不过她很久没有流露过这些小女儿的天真了。此刻再一次见她如此,他竟感觉连时光都开始老了。
才用过晚膳凌钰便觉得困,她有些愧疚道:“我想先睡了,你还要看折子么?”
“我陪你吧。”
凌钰走去妆台,低头看脚下的鞋,微笑:“这新鞋还有些不合脚,不过走起路来好凉快。”她坐到镜前,陆玦从身后拿过了她手中的梳子替她梳头,凌钰望着镜中他朦胧的面容,恍惚想到狱中梁肇启狼狈落魄的模样。
陆玦的声音低沉:“在想什么?”
“……没有在想什么。”
“今日我遇见你时,你与辛乔去了哪里?”
凌钰心中一跳,他还是问起来了,“宫中太热,于是想出宫去,不过半路又折回来了。”
“是么。”他淡声道。
凌钰轻轻点头,嗔道:“是啊,你又不再陪我去别院了。”
替她梳发的手突然停了,陆玦的声音轻沉:“阿钰,你为什么要隐瞒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