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凌钰赫然昂首,“妾当然不是去看允王。”
听闻她的话,梁肆启淡笑一声,“哦,难道还是去看寡人的。”
凝望他这份淡漠的笑,凌钰忽然在此刻将他看透,她望见他眸中一份受伤,望见他心底一闪而过的伤痛。她缓缓道:“妾去看天子,看看天子在做什么,是否安全,是否受伤。”
一瞬的沉默,梁肆启轻笑:“寡人好得很,珍妃无需惦记。”
“妾怎能不惦记,您是妾的天,是妾的夫。”说出这句话,凌钰小心捂住隆起的小腹,她此刻最想要保护的就是腹中这个小生命,她做什么都可以,她不能让这个小生命受到任何威胁。
“你即将是阿允的王妃。”梁肆启曼声道。
凌钰坚决地摇头:“妾只是天子的妃,不是允王的妃。若天子执意将妾赐给允王,那么就等妾生下孩子之后赐妾一个了断吧。”
梁肆启不再说话,沉寂的双目凝视她好久,起身到她身前来。
凌钰的心猛跳,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方才只是说与他听,并非真的想要寻死。她怎么会,怎么可能这么傻连命不要连孩子都抛弃!
就在凌钰心跳加速的时刻,梁肆启竟俯身将她搂住,他拥她入怀,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因为她比他矮了太多,又怀了身孕,所以他的样子极尽呵护,是凌钰从未见过的温柔。
凌钰震惊,瞪大了眼。在他这怀抱中她的心甚至跳得更厉害。
“天子……”
“你怕寡人失去江山么。”
“……妾怕孩子没有好的未来。”她只能这样保守地回。
“那么寡人将你赐给阿允你就不用担心了。”
“天子!”凌钰强迫自己不要动怒。却还是忍不住指责出口,“天子难道真的愿意将自己的女人拱手让人!天子就没有想过自己的东西一定要去争取,要留在自己手中?天子对江山尚且可以如此,为什么对妾就不可以!难道妾在天子心中一丝地位也无。哪怕妾腹中孕育了一个子嗣?”
梁肆启望她不语,好久后返身道:“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他就这样离开,背影透出寂寥。
凌钰立在原地,她不能够再嫁的,她若再嫁那么还有什么名声。如何对得起陆玦,又如何抚养她的孩子!她只希望陆玦能快些攻下这江山,她再难忍受这样的日子了!
只是此刻她好像有些看清梁肆启的真实样子,他其实会心软,他其实能分辨出人的真善。她从前因为惧怕死亡而俯首于他之下,她从前也用真心待过他,不欲让他再做残忍残暴的事情。往往越是儿童时候不顺的人越敏感,梁肆启清楚地知晓谁对他好,谁惧怕他的权力虚心臣服。他为了唯一的弟弟考虑,所以甘愿放弃自己。
凌钰怔怔望住外面大雪过后的第一个太阳。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梁肆启回来了,那么爹爹也应该回来了。这么多日没有见过父亲,凌钰急忙前去派茜兰请来爹爹。只是茜兰回来时是独自一人,身边并没有同来的父亲。
“圆肚大人守在金銮殿上伺候天子,他们在议政,奴不好打扰。”
凌钰愣住:“天子在议政。都有谁?”
“允王与百官都在。”
起身,脚步情不自禁往门外踏去,凌钰心中隐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她不知晓金銮殿中在商议的是什么,但是此刻梁肆启召集百官除了针对三军外再无其他,好看的小说:。
凌钰脚步急急踏去,她到达时却见梁肇启从殿中走出,他瞧见她有些惊讶,“珍妃……”他们三人间此刻已经尴尬。
凌钰道:“我想见见天子。”
“哥哥出宫了。”
心中一紧,凌钰急问:“此刻出宫,出宫去做什么?”
“政事。我也无从得知。”
“你知道的。”凌钰紧紧望住他,“你告诉我。”
“你很担心哥哥?”梁肇启静静望她。
凌钰蹙眉:“难道允王不担心自己的哥哥?”
梁肇启哑然,“我们在商议政事,哥哥出宫去部署了。”
听闻部署两个字,凌钰的眼皮都开始跳个不停。“引三军入城中么?”
梁肇启讶然:“你很聪明。”
此刻除了引军入瓮这个法子,胡军哪还有抗衡的力量,只是,“只是天子怎有把握就一定能制服得了三军?这一入城若是失败就等同于自取灭亡了呀!”
“这一次是决胜的把握。”梁肇启胸有成竹。
凌钰喉咙发紧:“怎么讲?”
微有迟疑,但在凌钰等候的目光下梁肇启不忍拒绝,“你不知晓王都有暗道,朱雀街上有暗道,那是先祖为防诸侯叛变修建的,那一条街上很多楼中有机关,派兵守在那里,开启机关,任何人都插翅难逃。”
脸色霎时惨白,凌钰脚步险些不稳:“你确定任何人都插翅难逃,陆公不是久经沙场,深有谋略,那样的人也难逃么?”她几乎要失控起来,声音里有掩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