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陆玦怀中退离,凌钰慌忙往前:“我有事,我要先走了。”
陆玦抓住她的手腕,“你去哪里?”
被他拉回,凌钰忙甩开手:“有些事,你先放开。”
“你怎么不告诉孤,不与孤说。”陆玦有气,狠狠将凌钰带入怀中。
此刻她自己都还弄不清楚,怎么能告诉他。凌钰道:“你先让我回去吧,不关天子的事,是我自己有一些事。”
她说得决绝,陆玦见她执意如此,终于放手让她离开。凌钰辗转好久都没有找到圆肚,整片营帐都已没有他的影子。她只能再回去找梁肆启。
梁肆启已经快要就寝了,方才侍寝那名宫女不知去了何处,他见凌钰归来,挑眉笑道:“爱妃才回来,方才慌慌张张地去了哪里?”
“妾去山上小坐了片刻。”凌钰掩藏起自己内心的种种情绪,说道,“不小心遗落了一支簪子,是圆肚捡到了。”
梁肆启斜勾起唇角,“过来睡吧。”
凌钰微有踟蹰。
梁肆启的笑声更甚:“寡人已没有精力折腾你了。”
脸一红,凌钰走上前去。
躺在床上很久之后凌钰都没有入睡,今夜这个消息多让她激动,可是也让她难过。因为重新得到从前失去的东西时,这份重获也开始渐渐变了,变得不如以前美好了。她的心一整晚都在剧烈地跳着,渴望马上见到爹爹。
翻来覆去,梁肆启知晓她睡不着,“怎么还没有睡?”
“许是吃得太多,还睡不着。”凌钰自然不敢让他知晓,顿了片刻,凌钰突然道。“妾想喝水,圆肚可在帐外守着?”
“来人——”梁肆启沉声唤道,立马有宫中随行婢女进来,他道,“给珍妃倒一杯水,。”
凌钰心中失望,她本是想唤里圆肚的,但还是落空了。饮过水重新躺到床上,凌钰装作不经意道:“圆肚今夜不当值么?”
“应去歇息了。”
“平日见他一直鞍前马后,原以为他会一直守着天子呢。”
梁肆启嗤笑一声:“就算他忠心,也不会一直守着。马跑久了也得打盹。”
凌钰连忙附和:“是呢,是妾想不周全。天子身边就这一个忠心耿耿的仆人,妾以为他会一直守护着。”
梁肆启不屑一笑:“寡人要那么多忠心的仆人做什么。寡人只要拥有天下,什么都可以得到了。”
凌钰噎住,与梁肆启所说再多都是无用,他们的思想根本就在两个对立的方向。不再打探圆肚的消息,凌钰轻轻道:“睡吧。天子。”
只是这一夜她一直都没有睡意,闭着眼,脑中所想的事情不断。
翌日早晨,圆肚没有来伺候梁肆启洗漱,只派了婢女进来道他在替梁肆启准备早膳。
凌钰知晓,爹爹这是有意的逃避。她想不明白。难道父亲已经不再留念她与娘亲了么,所以才会这样逃避她?挨过了早膳的时间,凌钰终于见到了爹爹。
梁肆启将圆肚诏来。准备去牢笼看人兽搏斗。凌钰原本从来不爱这些花样,这一次却在梁肆启惊愕的眼神中去了。圆肚命侍从安排座位,命了护卫保护在侧。他一直低着头,没有多看凌钰一眼。
在梁肆启热情高昂之际,凌钰悄声退出。派人去请了圆肚。圆肚朝她望来一眼,凌钰朝他点头。往僻静的地方走。
人前,圆肚是不敢不遵的。
他终于还是来见她,在凌钰深深的凝视中垂下了头去,不敢看她。
“爹爹。”出口一唤,满腔紧张,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圆肚沉默好久,“钰儿,我已不配做你的父亲。”
“怎么会!才相认,你就要再次将女儿抛下么!”凌钰心痛难忍,眼泪缓缓泻出,“我知道爹爹在担心什么,可是我想爹爹肯定有自己的苦衷,爹爹已经抛弃我和娘亲十二年了,难道爹爹真的不想再要我们了!”
说起了娘亲,圆肚缓缓凝眸来望凌钰,颤声道:“你娘可还好?”
泪水倾斜而下,凌钰喃喃道:“她已去了,葬身火海,命丧在魏军刀下。”
圆肚瞪大双目:“怎么会如此!”
凌钰好久才扯出一丝苦笑来,“娘亲如果不这样走,就会死于肺痨,她的病很严重,因为日夜思念爹爹,因为对爹爹又爱又恨,因为要抚养钰儿长大……所以娘亲已经不如从前好看了,哪怕爹爹那个时候回去,兴许也认不出那是娘亲。”想起娘亲因病痛而削瘦苍白的样子,凌钰已痛得快要窒息,这些往事如潮涌来,她已快承受不住了,“就如女儿在胡与爹爹相见,爹爹也是认不出女儿。”
圆肚懊悔而痛苦,他的头无力垂下,实在已经不敢看凌钰。
凌钰却不管这些,她张开双臂去抱住爹爹宽阔的身躯,埋首在爹爹胸膛,一如儿时茅屋院前的撒娇,“爹爹,女儿以为你已经死了,子陆从前帮助女儿寻你,也找不到你。辗转到这里,女儿觉得自己是落到了魔鬼身边,但是不想竟然会遇见你。女儿的苦没有白受,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