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欲为难云初九,凌钰岔开话题笑问:“若觉得无趣,那我们走一走吧。”
云初九微愕,“好啊。”
他们往人少之地行去,一路缓步,凌钰问道:“近来可好?”
“你好不好?”
凌钰无奈一笑,点头。云初九还是如从前一样,会先为她着想。
“你长得真快,言语间却还是如一个孩子。”
云初九皱眉:“谁说我还如孩子,我已二十一岁了。”
凌钰一笑,“还未指婚,就是孩子。”
“那大哥也还没有被指婚,难道大哥也是孩子不成。”云初九又道,“不过大哥也该快了,回来途中天子曾道诸侯也该指婚了,早日诞下子嗣,为胡之栋梁。”
凌钰愣住:“天子说要给诸侯指婚?”
“是啊。”云初九点头,“只是回胡这段时日天子一心疼爱小王子,似乎已经忘记了。”
不会忘记的,梁肆启说过的话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凌钰怔怔道:“那日天子是如何提及这件事的?”
云初九看她半晌,“阿钰,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如你所想,天子会为大哥指婚,会给他指一门正妻嫁过去。”
眼前黑暗突然一闪,有一瞬间,凌钰望不清身边的场景。她从来没有这样失落过,不,失魂落魄或许更为契合,“那他同意吗……”
云初九嗤笑出声,摇头长叹:“阿钰,难道大哥的意思有用么?不管我们是什么想法,最终都得接受啊。”
是呢,梁肆启行事狠绝,哪怕他人不愿,他也非要强求——事实上。他最爱强迫。
“那当朝有哪些女子堪为诸侯夫人?”
云初九沉思道:“其实每位大臣都已有适龄的女儿,但这要看天子的意思。”
“陆公与哪位臣子之女结合会对他有利?”
云初九惊愕:“阿钰,你想做什么?”
凌钰苦笑,说道:“既然如论怎样都要娶,那还不如娶一个于自己有利的女子为妻,我想他也是这样筹备的。你若说出,或许我还可以帮忙。”
沉顿好久,云初九缓缓道:“阿钰,你太清楚大哥了……可是你既然清楚他,了解他。为什么还要离开他?”
这一句话将凌钰问住,她已哑然。或许因为太过了解,所以她才想要可以掌控住他。这掌控只是单单的情感方面,但是她高看了自己,他是想要征服天下的男子,不会在没有达成心中所愿的情况下让任何人驾驭。她不低头,他也不会认输。所以,他们变成如此已是注定。
“世事都有注定,并不如人预料中的顺畅。初九,你喜欢哪家的女儿,我去向天子帮你讨要。”强作欢笑,凌钰藏起那些落寞。
这一刻。云初九牢牢望她,俯身,他轻轻道:“我喜欢的……你应该知道。”
转过身。凌钰不再看他,“天色有些晚了,若被旁人瞧见你我单独相见恐有不妥,我先走了。”今时今日,她一点都不想再谈这些情爱之事。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其他书友正在看:。若离于爱,什么都是幻象而已!
寂静了几日,梁肆启突然再兴宴会,凌钰受邀前去,诸侯也在场。并不是隆重的宴会,不知梁肆启又想的什么。
席间,梁肆启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突然一开口:“都是男子在场,只有珍妃一个女流。”
他一出声,众人都已屏息。
凌钰明白了,今日是为诸侯立妻。
梁肆启不是拐弯抹角的人,他直接开门见山:“五位小王中有三个都还未立正妻,诸侯跟随寡人多年,寡人觉得也是时候要让诸侯了却自己的私事,成亲生子了。”
坐下,诸侯俯身称是。
没有娶妻的三个小王中有陆玦和云初九,此刻,他们都即将有正妻了。
凌钰呼吸一滞,大殿中的空气都已凝结,她缓缓去望陆玦,他正垂眸,沉静的面庞只是等待。不会反抗梁肆启的旨意,所以等待这一场赐婚。
“大司马家的女儿,曾卫将军家的女儿,还有好几个大臣家都有适龄女子,这些臣子养出来的女儿自当可配诸侯,寡人这样安排,你们觉得合适么?”梁肆启笑着将这问题抛给了当事人。
诸侯岂有不应之理,都点头称是,俯身谢恩。
梁肆启唇角勾起,这结局是他预料中的。
一片恭贺与祥和之中,凌钰突然曼声打断:“天子,要为诸侯立妻了么。”
梁肆启侧眸朝凌钰望来,“你想说什么?”
凌钰轻笑:“诸侯正当才俊,为胡鞠躬尽瘁,忠心效劳。只是天子,天下仍旧割据,战乱还未平息,国未安,男儿怎敢先成家?”
梁肆启面容沉静,一时难以辨出心中喜怒。但既然已说到这里,凌钰并不打算再吞吞吐吐地矫揉造作,她直言道:“天子,妾不知政事,只知若妾是那些待嫁的女子,妾会期望自己所嫁之人是顶天立地的英雄,妾会希望他有能平天下的本事。这个道理如妾仰慕天子……”微顿,她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