遍地,隐隐有丝竹声传来。他低头道:“陛下,吉时到了。”
暴雨下了一夜,淅沥沥地敲打在人心上。这注定是一个不眠夜。原月抱着小黑躺在床上数星星。小黑扭着身子想要摆脱她。无果,操起爪子向她挥过去。
“啊!”她跳起来,虽然及时挡住脸。但手臂就逃不过去了,三道抓痕带出浅浅的血印。小黑早就逃走了,她只好压下怒气去找晚娘。
“我说了多少次,小动物野性重,不要抱进房间玩,你看吧。”晚娘一边帮她包扎一边数落她。她打了一个哈欠,懒洋洋道:“晚娘姐如果有一天我和陈师兄闹翻了怎么办?你帮谁?”
晚娘拍了她脑袋一下,没好气道:“月儿,你已经是大姑娘了,不能一天到晚惹师兄生气。好了。快回去睡吧,已经迟了。”
对平民百姓们来说,一夜醒来,迎来他们就是惊天巨变。
端王、颖王相继逼宫,死于乱斗,皇上气急攻心,红事变白事,一命呜呼,随后新皇在百官拥戴下登基。新帝风昶卿改国号为风御。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
随着夺嫡事件,大批官员被拉下水,新皇初次上朝便是大肆封赏有功之臣,好看的小说:。此次百官之首齐瑞义下马,不知多少人眼红中书省左丞相一职,出乎意料的,年轻的新皇竟然把一名出身偏远的县丞任命为左丞相,此举引来诸多不满,只有少数经历过十年前夺嫡之争的老官保持沉默,他们能认出新任左丞相的身份。
前通正司通正使——翁南北。老秀才和齐瑞义曾经的顶头上司,十年前为旧皇暗部,旧皇成功夺位后却遭到齐瑞义陷害,共同流放伦山郡。
而原月知道的是一觉醒来她升官了,少皇师,听着跟从一品的少师挺像,却是千差万别,从七品,至少有了上朝的资格。卢晓麟并没有升官,却不见沮丧,她偶尔还偷看到他笑得狐狸似的。
穿上浅绿色的新官服,原月和正给她梳头的晚娘一样兴奋异常。晚娘的手甚至微微颤抖,带着哭腔说:“月儿,我真的好开心,也很紧张。”
原月笑着说:“紧张的是我才对,你干嘛这么感动的样子?”
晚娘摇摇头,道:“月儿,我常常把自己想象成你。爹是很了不起的人,我一直希望成为他了不起的女儿,但是我没有做到,谢谢你,月儿,真的谢谢你……”她竟然抱着原月呜呜地哭起来。
门外的卢晓麟无语又无奈,催促道:“好了没有?不走我先走了。”
“来了来了。”原月连忙跳起来,拿起官帽就往外跑。
天才蒙蒙亮,她坐上马车后却精神抖擞,四处折腾,把卢晓麟的睡意都搅没了。
“不知道我的办公地是什么样的,同僚之间要怎么相处?是不是常常出来喝酒吃肉就能联络感情了……”她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卢晓麟怜悯地看了她一眼,道:“少皇师跟你之前的皇师一样都是没有过的官职,虽然正式了一些,还是很遗憾地告诉你,没有办公地,非要消磨时间的话就去皇上哪里逛逛吧,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学生。”
“……”
离皇宫还有一段距离就不能乘车了。原月一下车就看见文武百官如潮水一般向皇宫涌去。她第一次进皇宫走正门,兴奋极了,东张西望。卢晓麟自觉丢人,默默和她拉开距离。
当她来到通往金銮殿的长阶前时,被两条大理石阶中间宽达五米,长达上百米的钢铁倒刺震惊到了,每根钉子都有拳头粗,手掌长,光照下反射着渗人的幽光,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黝黑的铁钉上似乎沾染了深沉的红,与黑色融为一体。
“这是我们风北国的特色刑罚之一,上面沾染了无数官员的鲜血。从上滚到下至少要半盏茶的时间,从未有活口,死的时候爹妈都认不出来,啧啧。好惨!”
她偏头看去,问:“温大人,你还蛮滋润的嘛。”
她之前只知道温倾给风昶言做事,后来才知道他竟然是温妃的娘家侄子,算是颖王的堂弟。此次新旧轮替,温家一夕覆灭,唯一的幸存者就是温倾,哦不对,还有和颖王不对盘的北城指挥温启,宫变那日他几乎毫不犹豫倒戈风昶卿。冷血无情之令人汗颜。
温倾但笑不语。摇着扇子故作优雅。
她扯了扯嘴角。看见卢晓麟在前方,赶紧跟上去。
本来很期待的早朝在百官你一言我一句的上奏中过去,她的位置又偏又远。根本看不清风昶卿,倒是把大家洪亮的谏奏听得一清二楚。她看向周围,没一个认识的,而且要么一脸高傲地无视她,要么满脸鄙夷地蔑视她,气得她牙痒痒。
这时,她不远处的一个人站出来道:“臣有奏,湖心州三盛郡有一邪教四处蛊惑人心,三盛郡已被他们把持,郡守以及先皇派去的三位监察御史都成为他们的信徒,。和朝廷断了联系。”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件事已经闹了两三年,本以为是地方小打小闹,没想到短短时间内就壮大到如斯地步。
派去的三位监察御史中有壮志满怀的年轻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