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远张口要说什么,连忙先一步打断他的话,“不管怎么样,你就是很厉害。我们书院没有这门课,没想到这么有趣,等回去以后我一定要找我们院长说说。”
她说完上前把欧阳远拉到一边低声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欧阳远怔怔地回答:“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幸好阻止了。她松了口气。
“滚开,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程法猛地站起来,对那个胡渣大叔怒目而视。胡渣大叔似乎被他狠推了一把,人半躺在地上,周围是散乱的笔墨纸砚,狼狈极了。
原月看着这一幕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而事情就像她所预感的那样发展下去,方才还其乐融融的两方人,以这件事为导火线迅速演变成激烈的针锋相对。并且有大打出手的趋向。
“住手!”原月上前挡在两方人中间。
“原师妹,你让开。”欧阳远冷淡道。
“你让开吧,这是我们男人间的事。”方越也道。
原月被他们挤开,眼看他们已经不顾风度地开始卷袖子,她想也不想搬起一张椅子狠狠砸向桌子。“嘭!”一声巨响,众人吓了一跳,不明所以地看向她。
“你们看看你们的样子!”她转身对着他们大声道:“你们是两个郡最优秀的学子,是国家未来的希望。你们寒窗苦读这么多年还做不到修身养心吗!”
“你们弄清事情的起因没有?不问对错就要用蛮力解决问题是君子所为吗!?”她指着目瞪口呆的众人。继续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道:“而且你们考虑过百里先生的感受吗?”
矛头顿时对准无辜的百里先生,就听她道:“百里先生辛辛苦苦教导我们,拖着年迈的躯体来给我们增长学识、拓展眼界,可是你们竟然当着他的面打架,就不担心把他吓坏了、气病了吗,其他书友正在看:!?”
众人抬头对上百里先生平和睿智的眼神,顿时羞愧起来。
“所以!”她掷地有声地吐出两个字,成功把众人的目光再次吸引到她身上,“去外面打吧。”
“……”
这场架已然箭在弦上,但大家还是听从了原月的建议。把战场转移到武技操场。
原月俨然裁判自居,一声令下,两方人混战一团。而她笑盈盈地旁边看着,冷不丁后面传来一道声音:“师妹这是什么意思?”
她回头一看,齐淳正站在她身后和她一样冷眼旁观,另一边是笑眯眯的郑占,说话的是前者。
她微微一笑道:“我是真的希望他们能和平共处,可是暂时性的阻止只会让积怨加深,最后爆发得更猛烈,倒不如早早打完。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男人的友情是打出来。”
“粗鄙的道理。”程法已经从混战里抽身。身上不可避免地挂了彩,他淡淡地看了原月三人一眼,转身离开。
“更年期。”她小声嘀咕一声,回头对两人笑道:“所以我们趁现在赶紧去向院长自首吧,到时候肯定罚得没有他们重。”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笑笑,“真是好主意。”
洪院长傍晚的时候才闻讯赶来。看见的就是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人,脸顿时沉下来,罚每个人抽三十下竹条。
富有韧性的细竹条每一次抽下都带起众人的或抽气或惨叫,抽完之后大家只剩下“哼哼”的气力了。
洪金脚步一转,停在看热闹三人组面前,冷冷道:“把手伸出来。”
三人认命地伸出手,没想到惩罚也有连坐。
洪金打完郑占和齐淳,两人就面无血色。大汗淋漓地瘫坐在地上。洪金又上前一步,停在原月面前。
“院长!”
“院长。师妹就算了,她没有做什么。”
大家纷纷求情。
洪金和原月都诧异地看向众人。
洪金于是什么也没说地抬步走过原月,看样子是放过她了。
“院长。”原月却出声喊住他:“打我吧,我也有错,我怂恿师兄们打架,心里很愧疚,请您用力打我,这样我会好受一些。”
“原师妹!”
“师妹……”
洪金重新回到她面前,晃了晃手里沾染了鲜血的竹条,问道:“你确定?”
她坚定地点头。
竹条毫无怜香惜玉地落在她瘦弱苍白的手掌上,她紧抿住唇,大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大起大落的竹条。很快手掌出现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血痕,众人不忍地别开眼。
抽竹条的过程中她始终一声不吭,等最后一下结束,她抬起头,突然间笑靥如花,明眸粲然。看得大家一时怔忪。
只见她嘴角上扬,微喘着气道:“院长打累了吧?是我们太过顽劣,请您不要气坏身子。”
洪金定定地看了她一眼,突然勾了勾唇,广袖一甩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