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目送她离开,胸口堵得有些难受,喉咙里更像是有什么要破口而出,她想一个人静一静,却又怕凌夫人担心,哪知她刚回到内室,之前憋在喉咙口的刺痛就让她呕出一口血来,殷红的血迹顺着嘴角流下,再想掩饰已经来不及。
凌夫人和陪在她身边的梅雁梅香惊叫一声,却被凌云以眼神阻止,她淡定地用手帕将血迹擦了,安抚三人道:“我没事,只是刚刚听到那件事的时候有些气血上涌罢了,现在吐出来已经好多了,胸口也不那么闷了。”
凌夫人吓得脸都白了,她连忙把凌云扶到床边:“你先歇着,娘让太医来为你瞧瞧。”
凌云拉住凌夫人的手:“娘,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这事暂时还是不要声张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也不想让人看笑话。”
梅雁已经取了清水递给凌云漱口,凌夫人见凌云已经不再吐血,脸色也比刚刚好了许多,稍稍放下心来,却难掩伤心:“云儿,这事你要看开点,还好你有了两个孩子,日后只要把孩子抚养成人,就再好不过了。”
凌云笑着安抚她道:“娘,我明白,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什么时候想不开过?”
凌夫人闻言破涕一笑,这才稍稍放宽心,便又听凌云道:“娘,您去看看孩子醒了没,我想再睡一会儿。”
凌夫人明白凌云即便说得轻巧,心里难免过不去这个坎儿,所以也不打扰她。心疼地嘱咐了她两句就去婴儿房了。
凌云见房中只剩梅雁和梅香两人,也不再顾忌,对梅香道:“你再去跑一趟,这次是要你给大人传话,就说昨晚陪他过夜的女子找上门来了,我听说以后已经吐血昏倒,请他回来做主,。”
梅香惊疑不定地望着凌云。小姐这是要和大人大闹一场吗?不过大人做的事的确不怎么体面,尤其还在她家小姐坐月子的时候。于是,梅香不再犹豫,答应一声后气冲冲地跑了出去。
这边凌云则气定神闲地让梅雁为她宽衣,独自躺回床上小憩。她想得很明白。这件事如今只有那个叶茹儿一面之词,而这个叶茹儿出现的太过巧妙,君牧野很可能是被人暗算了。她倒要听听君牧野回来,会如何向她解释。
宫里,御书房,君牧野和小皇帝刚刚议完事。宁远本要留他用膳,却被他以衙门还有公务要处理为由拒绝了。君牧野是个谨慎而懂得如何自保的人,与皇帝同桌而食并不如表面那么光鲜。
出宫的路上。远远地他就看到守宫门的一个侍卫跑了过来,见到他立刻行礼道:“见过丞相大人,您府中来人,说有急事相告。”
君牧野闻言心中一跳。下意识想到昨晚的事情,一颗心便有些七上八下起来,见那侍卫一直在等自己回复,君牧野神色一正,道:“走吧。”
梅香焦急地在宫门口等着,赵同则挺直腰背守在车马旁边,时不时瞥一眼直直望着宫门的梅香。梅香自打来到这里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就对守宫门的侍卫出示了相府信物,说要给君牧野送信儿。
他僵着脸看她焦急地走来走去,好像自己根本不存在一般,赵同心里很不是滋味,上一趟过来还对自己关怀备至呢,这一次就完全把他抛到了脑后,到底有没有把他放心里啊?
君牧野终于出现在了梅香的视线里,梅香心急的同时又对君牧野生出了一种怒气。这种怒气同时迁怒到了赵同身上,如果昨晚他跟着大人,或许就不会有这件事了,哼,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君牧野见是梅香,脚下微微一顿,眉心微蹙,心里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来了,到底是什么事?”君牧野来到马车旁边,避开宫门守卫的视线,冷淡地背对着梅香,问道。
梅香见君牧野这种态度,脸色更是不好看了,忍了又忍,记着凌云的吩咐,才满口怨气地说道:“今日有名女子进府求见,说是……是昨晚曾为大人侍寝,夫人见了她后,回到房里就吐血昏过去了,如今那名女子已经被安排进客房,请大人……”
君牧野一想到昨晚那张脸,陡然回身,凌厉的眉眼锁住梅香:“你刚刚说什么,夫人她怎么了?”
赵同将所有的话听到耳里,一阵愕然,他终于知道梅香为什么不理他了,怎么会这样?他转眼看向君牧野,他家大人不会是那样的人!
梅香双眼含泪:“夫人在见到那女子的脸时就不对劲儿了,回到房里就开始吐血,昏过去之前让奴婢来告诉大人,那女子如今已经在府里,交给大人做主。”
君牧野无暇思考梅香话中深意,只听到凌云吐血他就浑身紧绷,双拳紧握,他一翻身上马,半句话也没有交代便打马回府。
早上的事已经在整个相府传遍了,见消失了一夜的丞相大人出现在大门前,所有人噤若寒蝉,眼观鼻鼻观心地向他行礼。
君牧野冷眼瞅着众人反应,一路向随云居行去,被埋怨的感觉在随云居感觉最为强烈,往日大家见到他不说热烈欢迎,也是平静恭顺的,今日却人人一张冷脸,连问安的声音都比平日无精打采了许多。
君牧野视而不见,直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