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透过君牧野的肩膀向后面的宁氏望去,这一眼让她心底一寒,因为宁氏的眼神太令人害怕了,那里面的恨意似乎足以燃烧掉她的整个生命。
本来凌云并未觉得身体不适,然而当晚,她却发起了高烧,夜回梦转,宁氏那双充满恨意的眼睛总是在她面前明明暗暗地闪烁不停。
凌云这一病可把君牧野和贴身的几人吓坏了,为了不影响胎儿,凌云坚持不用药,极力用自己良好的免疫力压制身上的病情。
君牧野拿她没有办法,下人们纷纷跪下求她,也没能让她松软半分。不得已,君牧野只好按照凌云说的不断用白酒为她擦身降温,好在熬过了头一日,第二日便基本不烧了,这让守了她一天一夜的君牧野差点抱着她喜极而泣。
凌云温柔地安慰了他一会儿,便见赵同来报:“大人,刚刚得到消息,大公主的迎亲队去已经抵达拖雷部落,百官正等着您去给拖雷的一万兵马践行。”
君牧野虽然仍有些舍不下凌云,但此事容不得半点耽搁,身不由己,他没有选择,吩咐太医和下人们好好服侍凌云,才匆匆回宫。
君牧野一走,凌云整个人都沉静了下来,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很快她好像就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眉间的郁色也减了不少,更是十分配合地用了安胎药吃了养身粥。
皇宫里,君牧野在一万拖雷将士处罚之后,面相文武百官宣读了一道圣旨,其中言道因长久卧病不能置朝政于不顾,决定封大皇子宁远为太子,临朝听政,更是加封了几位太子太傅,负责教导太子。
这道圣旨一下,刚刚归于平静的朝堂顿时炸开了锅一般,纷纷讨论了开来,各种声音不绝于耳。
有人暗道:“皇上的身子是真的不行了吗,养了这么久,不仅没有一点好的迹象,还突然性情大变封了太子,看起来是离大限不远了!”
当然,这是最普遍的声音,还有一小部分心里阴暗的,则窃窃私语道:“丞相大人总揽朝政这么久,看来陛下是不放心了,即便大皇子年幼也要把他派来当个小探子。”
当然能够大声说出口的,无异于歌功颂德,或者表白忠心一类的言辞。但是很出乎意料地,封大皇子为太子一事,君牧野本来就已经做好了可能会引发军心动荡的问题,结果事实反馈过来却是将士们非常愉快地接受了这一事实,甚至连平日训练喊起口号来都响亮了几分。
君牧野心里诧异,将此事说与凌云听的时候,见她只是沉思了片刻便笑着解释道:“这也正常,以陛下这几年来的所作所为,足以让将士们对他失望了。大皇子虽然年幼,但怎么看都比陛下更有前途,而且陛下的确是病得太久了,军中难免不会发出各种质疑的声音,甚至会担心万一陛下突然驾崩国家无主他们该怎么办。如今既然封了太子,那么这些担忧就可减少许多,因此这种情况也算在情理当中了。”
君牧野细细一想觉得凌云说得很有道理,之前的忧虑顿时减少了许多,一想到正赶往楚宁边境的拖雷军队,虽然人数不多,但作为一支奇兵未免不可。这么一来,这些日子的忙活,总算没有白费,只等奇兵一到,按照凌云所说的连环计灵活应用,总算有了几分胜算。
时值德隆三年五月,宁国上下迎来了新一年的收获季节,虽然不是什么大丰收,在朝廷见了一般税收之后,百姓不至于再遇到饿死的情况,已是令人惊喜了。
同时,在宁水郡岌岌可危的时候,拖雷的军队一朝抵达,宁国正式开始了对楚国的防御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