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龙说:“根据派出去的人回报,本家的几位当家人这两日一直不停地约见各大商户的家主,听说是想借银子,可是眼下生意不好做,本家也没有太多资产,因此并没有人愿意把银子借给他们,如今正是急得焦头烂额的时候。”
凌云问:“可打听得出原因么,怎么一下子要借银子,他们要借多少,都是什么条件?”
李龙摇摇头:“他们的谈话很隐秘,这些也是在他们约了人后,跟踪许久才偷听到的,至于原因恐怕要到本家那边去探听。”
凌云思考了许久,吩咐道:“再打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原因,另外试着让韩掌柜同他们接触。”
李龙抬眼看向凌云,韩掌柜是凌云嫁妆中掌管凌夫人那一部分产业的总管事,凌云让他与本家之人接触,是何目的?
李龙是个武人,对生意一途一窍不通,接收到他疑惑的目光,凌云淡淡地解释道:“本家对母亲的人不了解,让韩掌柜放出有意扩大生意的消息,如果有机会就多接触本家之人,你告诉他这些他就明白我要做什么了。”
李龙听得云里雾里,但凌云一向有主张,因此他不再多问,立刻告退离开。
凌云在为本家的事情算计,却不知道宫里刚刚发生了一件大事,而这件事让凌云感受到了更强烈的威胁。
这事还要从前一日宁玉被宁氏打了一巴掌回到宫里说起,她一个人待了一夜,就在夏蝉和碧荷担心之下想要去禀报太后的时候。她红着一双眼走了出来,然后吩咐两个丫头为她梳妆。
宁玉出来的时候脸色白的吓人。目光无神却显得异常坚定,看得两个丫头瞬间出了一身冷汗,。将宁玉快速打理好之后,就见她猛地站起来,什么也不说就急匆匆出去,二人不敢怠慢。连忙跟上。
她们本以为宁玉是去给太后请安,谁知她却走了完全相反的方向,而那个方向,正是皇帝的寝宫。如果没有皇帝宣召,宁玉一般是不会过去的,尤其在得知皇帝感染风寒之后,君牧野又下了禁令,宁玉更是不曾靠近过半步。
夏蝉和碧荷不解地对视一眼。公主想要做什么?二人眼中同时闪过一丝疑惑,但见宁玉脚下生风,恨不得一步迈入昭阳殿的模样,也不敢吭声,只有紧紧跟随。
走了越两刻钟,三人终于看到了昭阳殿的牌匾,宁玉的呼吸也急促了许多,远远看到候在外面的安公公。以及从里面传出的浓浓的药味,她大步上前,道:“本宫要求见皇兄。快去通报。”
安公公的脸色当下便白了,他下意识地望了一眼殿内,神情呆滞了一瞬,赶紧点头道:“殿下稍后,奴才这就去禀报。”
宁玉不做声,明显是等他回话的意思。
安公公额头上迅速冒出一层冷汗。同宁玉行了礼便速速跑了进去,片刻间又跑回来,对宁玉道:“大公主殿下,陛下说风寒容易过人,他谁也不见。”
宁玉一听当即火了:“本宫今儿个偏要进去,他怎么能连自己的亲妹妹都不见?”
安公公赶紧擦擦额头的汗,同两边的禁卫使了眼色,连连对宁玉作揖:“大公主还是回去吧,陛下如今脸太后娘娘都不见的,而且太医也说陛下的病不宜打扰,您若有什么事,奴才为您传达就是了。”
宁玉自然不愿将心思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说出来,当下不依不饶地就要闯进去:“无论说什么,本宫都要进去,他不见我,是不是哪个狐狸精藏在里面呢,你去告诉他,他要是不见我我是不会罢休的!”
安公公见宁玉真的要硬闯进去,赶紧招来禁卫拦住她,语气严厉了许多:“大公主,陛下有命,这是圣旨,违者斩,您还是回去吧。”
这么一听,宁玉心里的气顿时爆发了,她一边挣扎着要进去,一边哭着喊道:“好啊,他连亲妹妹都要斩,本宫的人头就在这里,你让他斩啊!你们一个个都这么冷血无情,到底谁才是你们的亲人?你们的心都是偏的,我在你们眼里还比不上一个狐狸精,你们都不喜欢我,想斩就斩啊,反正我也活够了!”
安公公等人被宁玉这一串的话连惊带吓,面面相觑间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同时看向夏蝉和碧荷,用眼神询问,你们主子这是怎么了?
夏蝉和碧荷虽然听出了原因,却也无法开口,宁玉的性格她们再了解不过,也不敢开口劝阻,两人纷纷急红了眼,看着宁玉的样子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宁玉一直听不到皇帝的回话,很快就没有了耐心,她不顾禁卫的拦阻,一个劲儿地往殿内闯,对眼前的长枪答道视而不见。
禁卫们也不敢真的上了她眼看就要拦不住,安公公更是急得不行,他不停地向远处张望,刚刚他已经示意禁卫去禀报君牧野了,怎么到现在还不来。
君牧野当时尚在朝中与百官商量抵御楚国进犯一事,余光瞥见一个禁卫同卓公公耳语了几句,卓公公脸色微变,疾步上前,向他禀报道:“大公主到了昭阳殿外,嚷着要见陛下,禁卫怕是拦不住她。”
君牧野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听到宁玉的名字还是忍不住皱了眉头沉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