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龙粗犷的面容有些感动,眸中略略湿润,当下再也没有顾忌,同凌云道别之后,立即召集人手照凌云的吩咐去办。
再说宫里的君牧野,随着外面的谣言甚嚣尘上,已经对他十分不利,再加上被他处罚过或与他对立的官员暗中挑拨,除了始终与他立场一致的官员,已经有不少臣子想方设法地试探口风了,其他书友正在看:。
为了打消百官的疑虑,君牧野在御书房里坐了一个下午,临到晚膳时间方拿定主意,决定往慈安宫走一趟。
自从宣布皇帝得了风寒,宫里明显安静了许多,多日前那种美女如云热闹非凡的场景早已不见,君牧野暗自叹气,若皇帝还在,别说风寒就是丢了半条命恐怕也改不了骄奢淫逸的本性。不久,来到慈安宫门外,看到侍候太后的大宫女海棠,君牧野问:“太后今日如何?”
海棠正端着一盏药,对君牧野行了礼,她摇摇头:“大人,您要想办法劝劝太后,一直用安神汤也不是办法啊,而且太医说安神汤用得多了也不好。”
君牧野何尝不知道这些,但太后一想起皇帝已经驾崩的事情就几欲崩溃,一声声地叫着:“我的儿啊……”那声音简直是响彻九天,在前朝怕是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君牧野还如何敢让她一直保持清醒。因此,每到她情绪激动的时候,就让太医给用副安神汤,这才让后宫保持安静,没有惊动别的人。
但这次怕是难了,对付女人,君牧野一向手足无措。因为童年阴影,在他心里所有女人都是可怕的,一向避而远之,只有凌云是个例外。她是他唯一可以放心靠近的人。
想到凌云,君牧野微微叹口气,这时候若是凌云在就好了,她说不定会有办法可以说服太后。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凌云对于哄人这事也是计无可施,尤其这种丧子之痛,即便她在,怕是也会如他一般头痛。
太后刚刚哭过一场,因为安神汤的缘故头脑还有些昏沉。表情木然地靠在床头。
海棠放下药盏,轻轻走过去,俯下身对太后柔声道:“娘娘。丞相大人来看您了。”
太后在海棠的帮助下坐直了一些,动作迟缓地转向君牧野,她如今也不过四十几岁,可仅仅这么几日,原本不见一丝银发的两鬓已经花白。眼角嘴角的纹路也深了许多。
要说宁祥有什么可令君牧野羡慕的,大概就是有这样一位疼他爱他宠他的母亲。只可惜,慈母多败儿,太后若还是一位普通的贵妇,养出个纨绔儿子来倒还不算大错,可身为国母。养出一位昏君来可就是大错特错了。这位太后娘娘似乎一直以来都不知道如何做太后如何承担太后的责任,更不知道太后与普通母亲间的差距在哪里。
“你来啦?”太后打量君牧野两眼,声音有气无力。说完又转开头,悲伤地喃喃自语:“祥儿若懂事点现在说不定还好好的,那孩子就是不听话,也不知道是像了谁?先帝那么严肃中正的一个人,怎么祥儿就变成这样了呢?”
君牧野听着她念叨。并未开口。
太后听不到回答,目光浑浊地望过来:“丞相。你说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为什么会有人要害祥儿,那么多次他都没事,上次你还救了他一命,我还想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怎么才几天他就没了呢?”
君牧野继续沉默,这位太后的思想他一向摸不着思路,虽然不合时宜,但听到那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还真有些啼笑皆非。宁祥都是皇帝了还不够有福,这是不是就叫做贪得无厌?永远不知满足的人,永远以为自己是得天独厚的,当上天再也无法容忍他决定放弃他的时候,再后悔已经迟了。
“我知道祥儿不是个好皇帝,我也知道他不是个当皇帝的料,可他不是还有你这位表兄吗?你们兄弟俩各自帮扶着,好好守着先帝打下来的天下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他们要杀祥儿呢,他有什么错?”
见太后仍是执迷不悟,君牧野心里对她的同情和可怜也淡了许多,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对母子大概就是。再不愿听她唠叨下去,他缓缓跪下,对她道:“太后,臣在朝堂上遇到些困难,需要您的帮助,您一定要振作起来,。”
太后没有太大反应,轻轻瞥了他一眼,虚弱道:“我一个失去儿子的妇道人家能够帮你什么,丞相啊,这国家就交给你了,反正你也不是外人,大皇子现在还小,一切都由你看着办吧。”
君牧野真想仰天长笑,这怕是天底下最大方的太后了,将天下和皇位拱手相让,她还真信得过他!可惜,他现在也是焦头烂额,若有可能他真想也撂下这副烂摊子走得远远地。
“太后,您不是一般的妇人,您是这天下之母,您不只是皇帝的母亲,您还是这天下人的母亲,失去了一个儿子,难道您也要失去这天下百姓吗?先帝走的时候,把臣叫到身边,千叮咛万嘱咐,说您心太软,怕会把皇上宠坏,让皇上成为昏君,结果却成了这样。现在您扪心自问,您何时把自己真正放到过国母的位置上,为天下百姓考虑过?现在皇上走了,他之前犯下的罪过总是要有人偿还的,难道您想让他到地下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