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西溪半夜睡得正迷迷糊糊的,忽然有种奇怪的声音刺入耳中,多年养成的习惯,让他迅速作出反应,立刻就翻身坐了起来,视线中黑乎乎的一片,人就像溺在黑色的海里,天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乌云密布,只有微弱的几丝光亮从乌云间的夹缝中钻了出来。
这时,陈西溪又听到那声音,忽高忽低在空气飘飘摇摇的,让人完全摸不到这声音是从哪里穿过来的,曲折婉转的就像是从幽冥地府跑出来的孤魂野鬼的惨叫。
陈西溪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这地方不会有鬼吧?!接着他摇摇头,将这个想法抛掷脑后。
他在黑暗中侧耳倾听,他突然这忽高忽低的音调,有点像有人打呼噜。
这让他有些奇怪,因为这声音似乎从修道院后面传来的,而那些游移不定的感觉则是因为这声音,穿过后面无数的曲折的回廊厅堂,产生的飘忽回音。
此时,眼睛已经习惯了这种黑暗,视线中明晰了几分,身周围是其余的队员细细密密的呼噜声,与身后的呼噜声此起彼伏的和音着,如果不是在这荒无人烟的小岛,残败几乎成了废墟的修道院中,这场景应该是很搞笑的,听起来这些呼噜声,听起来就像是某种神秘的对话,但现在陈西溪却没有这种调笑的心情,因为他发现有个人消失,一直在他旁边的林风不见了。
他摸了摸林风的防潮垫,很冰凉。
“不是这家伙又梦游了吧?!”。陈西溪突然想道。
林风出现过这样的事情,那是发生在新兵连结束后,分配到各小队的不久之后,半夜有人起来撒尿,无意中这家伙不在自己的床铺上,当时以为这家伙当了逃兵,因为林风刚进队伍的时候经常埋怨军营里不是人呆的地方,像个监狱一样,自己要跑出去,后来相处的时间长了,知道他就这幅懒散的性子,嘴上也没有个把门的,心中有什么就说什么,可当时大家都是刚碰面,谁都不熟,半夜不见了,都以为他当了逃兵,都吓出一身冷汗,全军营的人都去找他,因为逃兵无论是那个国家都是非常严重的事情,火急火燎漫山遍野的找了遍,都没有发现这家伙的影子,无奈之下,只能先回去,团长当时气疯了,下命令逮住就枪毙了他。
寻了大半夜,快到黎明时分的时候,连长带着他们的队伍回到宿舍楼旁,准备为了为了他们队新兵犯下的失误,好好的惩罚一般,这时有人听到有奇怪的声音,当时宿舍楼除了他们队,其余的人都还在找人,所以这声音听得特别的清楚,在空旷的院里隐隐还回荡着,后来连长派些身手利落的老兵,徒手爬上毫无攀爬之处的五层宿舍楼顶后,才发现他穿着背心裤衩,在秋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缩着楼顶的一角正呼呼大睡,鼾声惊四野!
按理说这种情况发生后,依照军例,应该是勒令退伍了,当时,团长对着连长他们大发雷霆后,觉得这样勒令退伍有点太便宜他,把林风关了六天禁闭,罚了半年的薪水,继续留在军队里受虐。
这事过去那么久了,陈西溪都快忘掉了,现在想起来,他还是觉得有些好笑,但是这次可千万不能被队长发现,不然林风觉对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D11部队的军规可是实打实要吃肉的铁血,最起码林风也得被扒层皮。
陈西溪看了周围,队长正在熟睡,鼾声如密雷,显然睡意极是醇厚,陈西溪怕惊醒队长他们,弓着身子,轻轻的挪动着脚步,慢慢的从人堆中摸了出来。
悄悄的溜着墙根行走在通道里,随着离厅堂越来越远,最后的一丝光亮也完全消失了,视线里只有一点模糊的轮廓,耳畔除了那些如鬼魅的声音外,再没有任何的动静,寂静的能让他听到自己的心跳的砰砰的,虽然陈西溪的心中一再的提醒自己,那声音是林风的鼾声,可是耳中似乎无穷无尽好似飞流直下三千尺连绵不绝的渗人的声音,还是让陈西溪有些害怕,但是这种时候,为了战友,也为了自己着想:作为同一组人员,自己的队友半夜梦游到哪里去了都不知道,显然是说不过去的。一想到队长吹风机似的大嘴巴,陈西溪只能壮着胆子一步步的朝前行去,相比较起来,队长的吹风流要比那些存在于存在与不存在之间的东西,更加让他恐惧。
黑色的通道就像是某种巨大怪兽的喉管,而他正像做好人好事自投罗网,一步步的前进,准备为这只怪兽提供一些能量。
鼾声越来越近,陈西溪的心中对代号恐龙的林风就越来越恨,咬牙切齿的,心中盘算着,等任务回去,该怎么敲诈勒索这家伙一通,好让自己因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小心灵得到一丝补偿。
黑暗中的修道院就像一座迷宫,到处都是曲折繁复的通道与门廊,而且脚下往往都是石块,而且这座修道院是依着孤岛的地形栉比拔高而建的,所以陈西溪走的很辛苦,这时,他能听到的鼾声,隐隐已在墙壁的后面,他回过头,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很高的地方,下方是个比前面的礼拜堂,还要大上好几分的殿堂,应该是正堂,而他正站在殿堂顶端两旁,为屋顶维护准备的回廊上,陈西溪感到万幸,幸亏这是座修道院的建筑材料是整块的青石垒成的,而不是人工混凝土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