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玉麟,字阁臣,奉天朝阳县人,1872年生。从小混迹赌场,养成好吃懒做的恶习,几年前与几个赌徒招聚人马,成立起自己的土匪武装,活跃于镇安县的红螺砚一带。汤玉麟外号汤二虎,是有名的胆大妄为之徒,据说他曾当着众人的面,用烧红的铁条烫自己的皮肉,任凭皮肉嗞嗞作响,焦臭难嗅,他却泰然自若,谈笑如常。汤玉麟虽然匪气十足,但少智谋,无心计。他最怕别人看不起他,也最恨别人看不起他。相反,如果别人有求于他,他一般会非常乐意地满足别人的要求,而且不计任何代价。攻于心计的张作霖正是看准了他的这一性格特征,在屡屡遭到项昭子袭击之时,派人向他发出了求救的信息。汤玉麟早闻张作霖之名,而且对张景惠主动让贤一事了如指掌,打心眼里佩服张作霖的能力,所以当张作霖向他求救时,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而且几乎倾巢出动。正是由于他的帮助,张作霖消灭了项昭子。
在为感谢汤玉麟而专设的谢宴上,张作霖借着酒意对汤玉麟说:“今日之世界,东北无主是个大问题,我等不应安于一方,而应将小股势力合成大股,以成坚不可摧之势。这样的话,目后称霸东北的非我等莫属。”汤玉麟二话没说就同意了张作霖的设想,而且主动提出愿为张作霖效劳,做他的副手。张作霖故意谦让一番后,表示首肯。
就这样,一支比张作霖本身的队伍还要多出几十人的武装,轻易就被张作霖收为己有。
由于汤玉麟的加盟,八角台“保险队”的名声越来越大,张作霖的名声也越来越响。过不多久,另一支新近成立起来的小武装,即张作相武装也慕名投奔而来。
张作相又名张福臣,字辅忱,生于1881年。泥水匠出身。奉天义县人。四年前,即张作相16岁那年,他的族兄,同时也是他的好友张作正从锦州回老家的途中被一个姓郭的土匪枪杀,张作相从此对土匪恨之入骨。两年后,张作相请好友冯树春出面,伺机杀死了姓郭的土匪(此时已是清朝军队中的一个小哨兵),但也因唆使罪受到官府通缉。无奈之余,张作相与冯树春悄然离开家乡,在锦州附近招兵买马,拉起了一支自己的队伍。两年来,这支队伍虽有一点发展,但速度太慢,在群雄竞争的乱世中常受到别的匪帮的侵袭。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张作相带着这支不算起眼的队伍前来投靠张作霖。张作霖见张作相与自己同姓同族,且并不虚情假意,很快就将他收编了。
由于汤玉麟和张作相的加入,八角台“保险队”人数急剧增多,势力明显增强,已成为辽河以西一支举足轻重的土匪武装。在此基础上,张作霖又带领其部众东征西讨,先后降服了八角台周围的其他几支小股匪帮,迫使他们逃跑的逃跑、归顺的归顺。这样一来,张作霖及其“保险队”更加远近皆知,连清朝官兵一提起这支武装也莫不感到威胁。
张作霖、张景惠、汤玉麟、张作相四而合一,这不过是在短短的几个月内完成的。对于这支新生而又强大的土匪武装的出现,只有一个人的感受最为特别。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张作霖非常敬重的绿林老前辈冯麟阁。在张作霖领军的八角台“保险队”出现以前,辽河流域的土匪老大无疑是冯麟阁,因为他不仅投身绿林时间早,年岁大,而且拥有的部众之多也是首屈一指。张作霖入主八角台之后,虽然在人数上还只有300多人,但影响却不在他之下,从心理上来讲,他是很不愿接受这一既成事实的。然而,张作霖、张景惠等人都算是冯麟阁的绿林后辈,且长期以来视其为没有头衔的老大,尊重他,孝敬他,这种状况又使得冯麟阁只能把心中的苦涩强行压抑。每当张作霖派人前来问安时,他总是强装笑脸,对八角台的势力大加赞扬一番,既不能把不快写在脸上,更不能流露出以强凌弱的心思。因为,这毕竟有失绿林前辈的风度。
很长一段时间,冯麟阁与张作霖等就这样和平相处,你敬我往,谁也猜不透他们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只不过,冯麟阁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预感到,张作霖这个曾经为自己喜欢过,也曾经被自己拒之门外的年轻人,有朝一日一定会出人头地,成为凌驾于自己之上的真正的绿林之王。
在当“保险队”头目的过程中,张作霖很快就懂得如何去壮大自己的势力。他在和几个得力干将商量时曾说:“要拉大队伍,使自己有足够的粮饷,单靠坐地抽捐是不够的,还要得到地方富绅的支持。”他结交了不少地方“名士”,这其中包括举人刘东粮、李雨浓,附生陶允恭、方克猷,贡生张子云,秀才杜泮林等。此外还有新民县某烧锅彭掌柜的、八角台的富商戴春荣等人。这其中,张作霖还认张子云和彭掌柜的为义父。
由于张作霖善于巴结钻营,因而豪富朋友、文人朋友不少。由于他在八角台镇一带保缥有成绩,因而他在绅商眼中的地位也高大起来。绅商们每月支付给张作霖近三千两银子作为军饷。有了钱,张作霖就去买枪械,招罗人马,因而他在辽西的势力就越来越大了。
在辽西名匪帮中,张作霖之所以能脱颖而出,主要是张作霖志向广大,有政治抱负,这不是那些山大王所能望其项背的